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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自己的小辦公室,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開水,在一邊冷著,然後開始整理昨天的一些資料。
辦公桌靠窗,有陽光折射進來照在她的側臉上,口罩遮掩,只將她一雙眼睛襯得更加漆黑沉然。
茶水冷到差不多溫度,她轉過身,背對著門,將口罩摘下,喝水。
剛喝了兩口,身後便有腳步聲傳來,腳步沉穩有力,有濃郁的煙草香味跟著混入了鼻腔,她下意識的皺了眉。
將茶杯從嘴邊撤離,她伸手准備帶上口罩,卻聽到一個磁性悠然的男子聲音徐徐傳來:「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帶著口罩!」
手指骨節就那么驀地一僵,西顧緊抿著嘴唇,坐在那里,不曾回頭,但眼里,卻漸漸浮起了一層水霧。
她想活的隨心所欲,但其實,河根本做不到。
「西顧,我們好久不見了!」
伴隨著男人的腳步聲,他一點點的在靠近她。
而她呢,閉眼深呼吸之後,轉過頭看向他,目光里有碎裂的光,折射出一個眉頭緊鎖的他。
「門關上!」她盡量讓自己語氣尋常,不想在工作的地方和這個男人發生爭執。
「放心,李煜在門口看著,暫時不會有人過來!」男人說著,知道她不喜他繼續靠近,拉了一個椅子,就地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很怪我……」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支煙,想要點燃時想起什么,止住了,煙在指尖夾著,沒有點燃。
她不回答,因為他說的是真的,她怪他,特別特別的怪她!
六年前,她出了一場車禍,至今想起來她都會覺得一片茫然,她去記者會找沈涼時,准備和他一起面對所有,但她不知道那些所有她還沒來得及面對,首先面對的,竟是一場災難。
她覺得全身都疼,有血液模糊了她的臉,她在昏睡之際聽到救護車此起彼伏的聲音,腦海中響起許多人,沈涼時,哥哥,媽媽,爸爸……
她還不想死,還想和他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她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做,她需要活著……
但是命運就是那么的不公平,她活著了,可活的太過空白,她在床上躺了六年,六年後睜開眼睛時,這個世界已經變了模樣,她曾經熟悉的一切,都成了她再也去不了的遠方。
六年時間,可以改變許多東西,如果說她在最初特別恨談易謙,那么現在,她有的只是淡然。
她不是個良善的人,去唯獨對沈涼時狠心不起,不想,也不忍他對著一個毀容,而且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醒來的自己,甚至更久。
他是那么的熠熠生輝,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溫柔的待他,他身邊站著的,也該是一個美麗絕塵的女子,而不是她這個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