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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飯之後,西顧去了房間,午睡休息,約了艾米一起,下午去街上逛逛。
艾米說,這個小鎮別看小,風景卻極美,保管她出去走走後一定會愛上這里,不忍再離開。
西顧看艾米熱情,不想讓她失望,而且,初來這里,總需要添置一些日用東西。
下午一點半左右,西顧醒來,目光望著落地窗方向片刻後,還是起來了,睡不著,閉上眼睛時,總是做夢。
而夢里的,恰是她不想憶起,不敢憶起的那些曾經。
房門被人敲響,西顧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去開門,站在門口的,是哥哥莫東恆。
西顧笑了笑,和他打招呼,「哥」。
「嗯。」莫東恆應聲,嘴角也在笑,只是那個笑里,多了些許的苦澀,他說,「我剛才聽艾米說,你下午要出門?」
西顧點頭,「休息夠了,打算出去走走!」
莫東恆頓了頓後,方才道,「今天,別出門了,下午家里,會有客來訪!」
西顧眼波顫了顫,看向哥哥,「誰?」
莫東恆:「你想念的人!」
……
黑色的轎車在公路上行駛,男人的目光專注的望著車窗外面。
符藝從後視鏡里看著男人的身影,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著自己的心情。
他一個旁觀的人已經如此緊張,更何況是沈涼時。
六年時間,符藝一直跟隨在沈涼時的身邊,親眼目睹這個男人的蛻變成長,也親眼目睹他是怎樣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好似他一生中所有的柔情盡數碎在了六年前的那場車禍里。
六年時間在一個人的一生中意味著什么?符藝無法去說清,但是他心里無比清楚的知道:
這個叫沈涼時的男人,有她,他的六年便是幸福,無她,他的六年便是痛苦。
那么此時此刻,即將面對自己失去六年的愛人的他,在想著什么?!
沈涼時在想著什么?
其實,他什么都沒有想,他只是一直盯著車窗外面的風景看,在想在昨天的某個時候,她是不是也走過這樣一段落,望著窗外同樣的風景,有那么短暫的停留?
只是為什么,他看到這些風景時,會覺得如此模糊?是車子開得太快了嗎?
最開始,他也以為是,但最後他發現,模糊的不是根本風景,而是他的眼眸。
……
陽光透過窗欞落在房間里,帶著柔和的暖色,房間的桌子上,艾米中午時分送來一束開的嬌艷無比的映山紅。
她說,是她上午買菜時候買的,問西顧是不是很漂亮,西顧點頭,的確是漂亮。
這個房間已經半年不曾住人,放一些新鮮的花,會讓人覺得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只是現在的西顧,早就不知道美好是何物,也早就不再去奢望所謂美好。
在她看來,能夠活著,能夠看著周圍的人都很好,她已經心滿意足。
而此時此刻,因為莫東恆的一句「你想念的人」,讓她的思維有短暫的放空,然後她伸手撫向自己的右臉,眸子低垂,聲音破碎,她說,「哥,你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