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塵低頭，神色復雜，突然又笑了笑：「那這么說來，我應該算是天命之子了？」

白觀星也頗為認真的頷首。

「你願意這么自稱也行，不過你要記住，你的氣運，不是天道給你的，而是真龍族落在你身上的氣運。」

「這是在違天數改天命，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白觀星悠悠感慨一句，隨即卻恢復認真：「不過你也無需放在心上，今後該如何就如何好了，對了……你不會反感，你的一生，都好像走在他人安排好的道路上吧？」

秦逸塵幾乎沒有猶豫。

「不會。」

「因為我知道，沒有先祖們的鋪路，我都走不了這么遠。」

何況，先祖們為他安排的道路，最終的夙願，是希望他能走出自己的道路！

「你能理解就好。」

但秦逸塵依舊不解：「可是，真龍後裔真的只有我一位么？例如風九蠻，還有念武長老他們……都可以稱得上真龍後裔啊。」

白觀星不可否置：「是，但是，我們的選擇有限，因為我們已經輸給一次了，留給我們的機會，必須要珍惜。」

「而且，如你所說，其實以我和華胥姐的實力，去到你的故鄉，拉來一位血脈稀薄的孩童，悉心教導，也能讓他成為一方強者。」

「可是，總要有人扛起這個重任的，那我們為什么不選擇就憑自己便殺出自己命運的你呢？」

「逸塵，你在選擇我們，我們也在選擇你。」

「當年我覺醒之後，記憶恢復了很多，我不妨告訴你，真龍紀元覆滅至今，有幾千萬年了吧？」

「你覺得這幾千萬年來，就只有一個秦逸塵走出過萬族大陸么？」

秦逸塵久久無言，他只是一個名字，萬族大陸也只是一個名字。

但這背後代表的意義……

「而且，你見過天獄之主那所謂的玩具吧？」

「你更不妨想想，這數千萬年來，天獄之主乃至那些敵人，為了搜捕獵殺所謂的前朝余孽，只派出了一位風凌么？！」

風凌……

秦逸塵的心臟再次一顫。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能以兄弟相稱的同族，那是他第一次窺探到真龍族輝煌的冰山一角。

那是秦逸塵第一次刀斬同族，第一次墮為凡俗，第一次見到了枯滅萬道的黑暗。

而也是戰勝風凌後，秦逸塵和一眾同伴劫後余生時，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改變了命運！

那種感覺像是在主觀臆想，可對於秦逸塵自己而言，就是真正存在並改變的！

「如若在宙光道庭死的是我……就沒有秦逸塵，沒有紫雲，也就沒有風天行了。」

也就是說，他秦逸塵的一生，最終會止步在三千道界。

他見不到白澤之子，見不到華胥娘娘，見不到諸多龍帝。

那一刻，秦逸塵甚至想起了天地靈珠。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當時已經壽元將盡，可是天地靈珠，讓他回到了一萬年多前！

因為回到了一萬多年前，才能讓他的每一步，恰到好處的能趕上白澤族的變故，趕上拯救華胥娘娘，趕上這一次的帝爭……

難道這一切，也都是在所謂的氣運之中？！

那一刻秦逸塵只覺得心亂如麻，天地靈珠，能改變世界？能讓他回到一萬多年前？那如若是這樣的話，在他作為丹聖的那一生，該死去的那天，白觀星，能成為白澤之子么？華胥娘娘能重見天日么？遙在帝天界的這一切，又會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