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告訴我，為什么一覺醒來，你對除了我們之外的所有人，都帶著敵意，都毫無敬意？」

小乖被問住了，就連文晴公主一眾都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步。

然而白觀星就如家長訓斥孩子一般，他們身為外人，甚至都只能看著。

小乖緩緩低下了頭，可卻又漸漸扁起了嘴，她又哭了出來，但這一次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如心碎般的無聲哭泣。

「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啊！」

「這幫家伙，當年是怎么對咱們的！憑什么還要我尊敬他們啊！他們配么？！」

「先生，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怎么死的！？」

「那些喊你先生的人呢！那些牆頭草呢！那些說和人族永結同盟的家伙呢！！！」

「你回答我啊！！！」

小乖倔強地抬起頭，她對著白觀星大喊大叫，似要喊盡這一生的不憤。

「你回答我啊！你知道我是怎么一點點挖出蟲洞的么！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一頭裝進混沌里么？！」

「你知道我醒來的時候，看到姐姐全心全意傳授的神織族，已經成了帝族，卻拿天羅之網對付我們的時候，是什么感受么！？」

「這個世界，除了你們之外，還有什么能不與我為敵！」

這一聲聲怒吼，這一聲聲質問，令所有人都沉默了，秦逸塵都不禁低下頭，她還是個孩子，卻承受了不該是孩子承受的痛苦。

就好像，明明還未到出族出師的實力，可望著覆滅的種族倒下的同族，不得不拿起神兵，舉起戰旗的少年少女們。

就如白觀星一樣，長輩都出去了，只有靠他們這些孩子，努力撐起這個家。

「才德坐天帝，是你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的！先生，你告訴我，你說你做的都是對的！你告訴我，這是對的么？！」

小乖奮力嘶吼著，令白觀星都咬著牙，眼神一陣躲閃，他微微點著頭，那顆冰封億萬年的道心似乎都被觸動了。

「所有呢？比你強的壞人欺負了你，你扭頭就去欺負比你弱的，從小到大，誰這么教過你！？」

「道理，你姐都教過你！我當你重生了失憶了，我再教你一次！」

「你今天想殺天行，他也會對你動殺意，別人和他的區別是，別人絕不會最後收刀！」

「從一開始，天行就不是你的敵人！你知道他……」

白觀星咬了咬牙，似乎不願多說：「我當然那些曾經奉我為先生的，最後有不少在背後捅我刀子，可那又如何呢？」

「錯的不是他們，他們也不是敵人，為什么，非要把他們變成敵人呢？」

「你只看到那些捅刀子的人，卻沒看到，我前些年去上古宇宙，有些人，依舊願意奉我為先生。」

「你看不到就算人族落魄如此，也有帝族願意和我們結盟，願意如兄弟手足相待。」

「你睡了一覺，這一覺很長，讓你做了很多噩夢，可現在你醒了，先生在，華胥姐也還在，噩夢已經過去了，有我們在，沒人會再欺負你。」

白觀星低下頭，伸出一根小拇指：「拉鉤上吊，先生這輩子，從沒說過大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