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她這樣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來說，雪中送炭要遠遠比錦上添花更加深刻。</p>

那個蘋果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出現的溫暖，也因為那個蘋果，譚歆然在她的人生中第一次出場就已經奠定了她不可撼動的地位。</p>

正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她從來都沒有接受過別人的善意，那個蘋果才會被她無限放大，放在心中，成為日後永久的一個信仰。</p>

如果不是前世親眼看到譚歆然為了奪走霍時深對自己做出的那些事，如果不是前世在地窖里面苦苦煎熬的那三年，那些信仰到現在都不會崩塌。</p>

寧小滿忽然就出了一身冷汗。</p>

她發覺至少在這一方面，自己和王惠芝有驚人的相似。</p>

明明有時候察覺得到對方對自己並不是真心，但只要她願意再給予一點點溫暖，她立馬就能忘記之前她所做過的一切傷害，粉飾太平一般地抱著自己的幻想繼續偽裝。</p>

直到有一天真的再也裝不下去，直到曾經給過自己溫暖的那個人，忽然變成一把利劍狠狠地插在自己身上，才會幡然醒悟過來。</p>

哦，原來都是在利用我啊。</p>

……</p>

宿舍一下子變得很空盪，林歡喜還在醫院住著，王惠芝也被學校那邊扣住在調查，唐怡然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p>

「回來了？」寧小滿淡淡的聲音在門後響起。</p>

唐怡然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看著從門後面走出來的女孩。</p>

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整張臉都白得有些嚇人，不需要任何化妝品的點綴，肌膚是天然的冷白皮，在不笑的時候完全是個冷艷絕倫的美人。</p>

哪怕唐怡然不情願，卻又不得不承認，寧小滿這張臉真的惹人嫉妒。</p>

不只是皮相，而是骨相的完美精致，根本就不需要外在力量的點綴和修飾，只憑她內在的變化就能夠呈現出完全不一樣的狀態。</p>

她是真正的美人。</p>

此時這個美人正雙手環胸，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來，眼里帶著審視。</p>

唐怡然從來沒有見過氣場這樣強大的寧小滿，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直到後背撞上了欄桿才停下來，「你要干什么？」</p>

她下意識地就擋住了自己的臉頰，之前寧小滿當著所有人的面打她巴掌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她仿佛還能記起那時的羞辱和疼痛，臉上一陣發燙。</p>

像是看出了她的慌亂，寧小滿冷笑了一聲，忽然抬起了手。</p>

眼看唐怡然整個人一哆嗦，她卻只是輕輕地將手放在了她身後的欄桿上，指尖似有若無地在上面擊打著，發出有節奏的響聲。</p>

這聲音每敲一下，唐怡然的心就往下沉一分。</p>

她知道寧小滿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從之前那一巴掌就看得出來，但凡她身邊的人受到傷害，她就不是什么忍氣吞聲的人。</p>

可她這樣不說話，只是用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卻比她直接的質問要來得更加煎熬。</p>

唐怡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竟然會被寧小滿的氣場壓上一頭了！</p>

「你有什么話快說，如果你是來向之前的一巴掌道歉的話，希望你的態度可以誠懇一點。」</p>

聽了她的話，寧小滿忍不住發笑，「我跟你道什么歉？道歉我之前用的力不夠，沒把你的臉給打歪嗎？」</p>

「你」</p>

唐怡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終是吐了口氣，「寧小滿，我知道你看我不爽，你如果想要校花的位置，自己來搶，別老是用些下三濫的理由找我麻煩！」</p>

「喲？」寧小滿一揚眉，「倒打一耙是你的新招數嗎？」</p>

「呵，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不用裝，都是女生，我看得出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之所以這些天這么努力地學習，也只是為了給大家造成一種你是學霸的假象，其實你期中考試的第一名，是作弊得來的吧？」唐怡然突然話鋒一轉，將事情扯到了別的地方上去。</p>

寧小滿眼眸微深，看著她沒有言語。</p>

唐怡然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知道你在學校有人，考試之前有人給你泄露了卷子，對吧？不然你上學期的金融學分明都掛科了，為什么這一次考了最高分？」</p>

寧小滿依舊沒有答她的話，只是眯著眼睛看著她，「唐怡然，你又在耍什么花招？」</p>

她這樣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它，分明是想激怒自己，把話題引向某個對自己不利的方向，又或者是想以又自己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p>

越是這種時候，她就越是要冷靜，唐怡然這個人心機深重，不得不防。</p>

見她不上當，唐怡然臉色也有些惱怒，「我告訴你，你打我的那一巴掌，沒完！」</p>

寧小滿這才笑了，只是那笑意根本就不達眼底，「你想怎么跟我沒完？」</p>

「這是在學校，有紀律和規矩，你以為你想打人就能打人嗎？」</p>

「所以你說的辦法就是去告狀？去吧，正好跟學校解釋清楚，唆使王惠芝潑開水到底有沒有你的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