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最終章 夢里是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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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封印羋子棲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心甘情願,沒打算反抗,除了帝命,我所擁有的羋子棲都有,而且遠在我之上,秋諾就是怕我最終面對羋子棲的時候,以九天隱龍決的法力和羋子棲一決勝負相差的太遠。

所以秋諾才不惜許諾重回六道為我喚起曾經不屑一顧的第九鼎,看著身邊的人倒下,那一刻我握著傳國璽心如刀絞,一生摯愛如今卻要我萬劫不復,忠臣良將紅顏知己就在我眼前撒手人寰。

孤家寡人。

世人說我是千古一帝,可怎么看我如今都不過是孤家寡人而已。

已經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以為可以等待千年後親手了卻宿命,羋子棲把對我所有的怨憤發泄在世人的身上,她魔化的七竅玲瓏心已經不是我能撫平的,羋子棲的悲傷需要用這三界來祭奠。

誠然,是我傷了她,羋子棲用同樣的方法在撕裂我的心,我曾幼稚的認為這自始至終都是我和她兩人之間的事,我以為可以一人化解這一切,我半跪在地上把穆汐雪扶在懷中。

「汐雪先走一步,朕來陪你便是。」

我從她胸口拔出那枚天子劍殘留在她胸口的斷劍,緊緊握在手中,這一切落在羋子棲的眼中變成更多的幽怨,她是天下玄門第一人也好,可以毀天滅地法力高強的人也罷,說到底,她終究也是一個女人,在她眼中能安睡在我懷中的僅有她一人。

斷刃割破我的手心,我塗抹在傳國璽上,受天於命,既壽永昌這八個字格外的醒目,像是一種嘲笑倒影在我眼中,羋子棲也笑的凄然,曾經不惜入魔想要我壽與天齊,如今卻是我拿來和她生死相拼的法器。

所有的法力畢生的修為我全灌注在傳國璽上,耀眼的道法之力從傳國璽中透出來,照亮了幽暗的虛空,我連道法屏障也沒祭起,在羋子棲面前,我的法界在她的法力之下形同虛設,我只有一次機會,沒有技巧也沒有太多的繁瑣的過程,和羋子棲斗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比拼法力的高深,結果只有一個,我和她最終會有一人倒下。

羋子棲也沒有祭出法界,而和我不一樣的是,她是對我的不屑,我徑直向她走去,對於完全沒有防御的我,她隨時可以出手,她在等,極其有信心的等待著我全力一擊,如今的她才更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在用施舍和輕蔑的目光注視著我這個不堪一擊的對手。

我手中傳國璽攻出,傾盡全力的一擊,石破天驚,泰山之巔能令九霄三十六天神眾臣服的一擊,而現在卻是充滿絕望和僥幸的一擊,傳國璽在距離羋子棲半寸的地方停下來,她單手穩穩接住傳國璽,畢生的修為和足以讓我驕傲的法力,在她手掌之中竟然如同兒戲。

她根本沒用盡全力,我已經殫精竭力全力以赴,羋子棲身體周圍的黑氣恣意妄為的環繞著她,如今順著她的手掌向我侵襲過來,光亮白皙的傳國璽被黑霧一點點沾染蠶食,光亮越來越若,隨之消失的還有我的法力。

我知道羋子棲的法力遠在我之上,只是未曾想過已經到達這種地步,越是這樣我反而越是黯然,心中漸漸泛起更多的愧疚,她何必需要什么帝命,以她的法力通天徹地三界早已在她之上,她是為了成全我,後世傳誦的千古一帝,不過是她把我推到最前面而已。

不過羋子棲沒打算要我的命,因為她除了抵抗住我的法力之外,並沒有反擊,事實上她只需要揮動指頭我就會被自己的法力反噬。

羋子棲瞬間化解我所有的法力,猛然向前一推,我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傳國璽如今已經落在她手中。

「子棲為陛下肝腦塗地,既然陛下不願意領子棲這份情,留著還有何用。」

羋子棲五指用力一握,傳承千年的傳國璽在她手中化為粉末,隨手揚起在虛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罷手?」沒有威嚴,也沒有驕傲,那是一種乞求的聲音,我不相信會是從我口中說出來,但如今我真是在哀求她。

「重新來過,一切都重新來過。」羋子棲的回答很簡單。

「怎么重新來過?」

「陛下在龍虎山曾對子棲言肺腑,陛下對子棲情深意重,子棲何嘗不是,造物弄人是子棲沒明白陛下心意,陛下想要攜手白頭,子棲就讓一切回到陛下最開始見到我的地方,我們重新來過。」

「你想破碎虛空,逆轉乾坤!」我抬頭去看羋子棲淡淡的問。「朕知道以你的法力能做到,可你可曾想過,你想重回當年就要混沌三界,一切都會消亡,就算你做到這一切,這世間也只剩下你和朕二人……人能回去,當年情分還能去?」

「是陛下告訴子棲安於平淡,醉極山林執手濡沫,子棲曾給陛下千秋萬代萬世輝煌的帝業,陛下說只子棲弒君純真,既然陛下眼中只有子棲,這世間就剩我二人又何妨?」

「是不是……只要朕伴你身邊不離不棄便好?」我認真的問。

羋子棲繞動著指尖的黑霧,對我嫣然一笑,我重重嘆口氣,向她走去,羋子棲的目光落在我身後,每走一步,殷虹鮮血從我手中滴落在地上,那斷刃陷入我皮肉之中,此刻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似乎疼痛,羋子棲的笑顏凝固在臉上。

沒有法力,甚至連力量都沒有,我走近羋子棲身邊,決絕的舉起斷刃,沒有章法和套路,直直向她胸口刺去。

「朕誅你於天子劍下,定自行了斷於此,朕就在這祭宮於你長眠相伴。」

羋子棲的目光又充滿憤恨,事到如今我心中還是想著要誅殺她,羋子棲知道我不會食言,但是這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我揮劍而去,沒有絲毫勝算的一擊,甚至有些可笑,羋子棲抬手對著我胸口就是一掌。

她是想擊退我而已,不過這一次我遲緩的動作忽然加快,順著羋子棲擊過來的手,順勢把手中斷刃放入她掌心,羋子棲完全是一種慣性的握住,她對自己太有把握,太自信能輕易的把我擊退。

所以這一掌她根本沒有想過要收放,但現在她的手中卻多了一把斷刃,我交給她的斷刃,羋子棲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我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傷到她的,但卻可以傷到自己。

我聽見斷刃刺入骨肉的聲音,還有心臟破裂時的碎裂,我低頭看著胸前,羋子棲重重一掌把整把斷刃刺入我胸口,擴散出來的那抹紅色在我衣衫上恣意的侵染,像是一朵正在盛開濃艷的花。

我笑,驕傲和釋然的笑,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嘴角有血漬緩緩流出,滴落在羋子棲的手背,她慌亂的顫抖,沒想到我會這樣做,羋子棲嘴角蠕動不已。

「龍虎山……朕……朕說錯了。」說話已經變的吃力,伴隨著心痛,可我依舊笑著。「是朕負了雁兒,千年前……朕在這里傷你,如……今朕還給你!」

我無力的抬起手,撫摸在她還握著斷刃的手上,那如同嬰孩般細嫩的肌膚,溫暖的手指,清新淡雅的體香,一切是那樣熟悉,我已經很久沒這樣撫摸過她。

羋子棲看我胸口那朵盛開的花越來越艷麗,手顫抖的厲害,她完全亂了方寸,眼中充滿心痛和愛戀,那是我熟悉的羋子棲,曾經她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她想拔出我胸口斷刃,卻發現剛才我還溫柔在她手背撫摸的雙手如同鐵鉗般緊緊抓住不放。

如今的羋子棲不再是什么天下玄門第一人,每一個人都有弱點,羋子棲也有,她的弱點就是我,她在我身上寄托和付出了太多,或許在她心中,我永遠是她無法抹去的痛。

沒有道法,她柔弱的僅僅是我曾經認識的羋子棲,我猛然用力,握住她的手,向胸口插入,整把斷刃完全沒入我胸口,穿透心臟從我後背透出。

啊!

羋子棲仰頭痛苦萬分的嘶喊,這是她無法接受的事實,清淚奪目而出連呼吸都透著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終於抱住她,在千年後再一次抱住她,胸口的濃艷肆意的擴散,羋子棲無力的低垂著手放聲痛哭。

好熟悉的體香,好熟悉的身體,我曾想過擁她入懷笑看風月,就是這個樣子,只是沒想到,這個願望是紅色的,我虛弱的靠在羋子棲肩頭,從來沒像現在這樣抱得那么緊,似乎生怕一松手,一切都會消失而去。

「是朕……負了雁兒,你所做一切朕不……怪你,為朕雁……兒不惜舍身入魔,朕卻在祭……宮傷你,留下一魂……一魄,苦等千年也僅是為了再誅殺……雁兒一次。」羋子棲把我抱的更緊,眼淚滴落在我肩頭冰涼的感覺,讓我不要再說下去。

「陛下能懂雁兒心意就行,陛下放下,三界在雁兒眼中不及陛下一人安危,雁兒就是毀了這三界也救陛下回來。」

「不……用了,萬世天命……朕不要,朕不想萬世和雁兒你死我活,結束吧,一切從……這里開始,就從這里……結束。」我無力虛弱的搖著頭慢慢在她耳邊小聲說。「千年前朕……負你一次,賭雁兒對朕情義才能封印你千年,今日朕再……負你一次,雁兒對朕情義朕怕是永世也……還不完了。」

羋子棲聽我說完,身體在我懷中僵硬,她似乎是想到什么,可我這一次沒給她留機會,沒人會是羋子棲的對手,可她變成如今這樣完全是因為對我用情太深,她唯一的弱點就是我。

所以。

我猶如千年前那樣,再一次利用了她對我的情義,或許只有我死在她面前,羋子棲才忘掉她是玄門第一人,我在她身後用最後的力氣掐指決,在她沒有任何法力的情況下封印住她。

「荊軻!你還等什么!你那千古傳誦的盛名,朕今日成全你,用你四方結界送我和子棲走!」我緊緊抱著羋子棲怕她掙脫,大聲對身後的越雷霆喊著。

越雷霆有四方結界,我千年前留他沒來這里就是想著有朝一日勝負會在他之手,越雷霆仰頭大笑,那笑意我懂,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荊軻何等豪情,心系天下堪稱英雄,等了千年他的宏願一點都沒忘,四方結界在他身體里,我封印住羋子棲讓她無法反抗,越雷霆兩手按在我和羋子棲頭頂,自滅身軀把四方結界灌注進我和羋子棲身體中。

一團金光從我三人之中明亮,快速的擴散開來,我淡淡一笑,撫摸著羋子棲的後背。

「結束了,朕陪你羽化三界,灰飛煙滅永世不離不棄。」

……

白光充盈在整個虛空,結界頓時支離破碎,有人在劇烈的搖晃著我的身體,我迷糊的睜開眼睛,面前是很多充滿緊張和焦慮的臉,等我茫然的看著他們時,這些臉都綻開笑容。

我從地上坐起來,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還是在祭宮之中,身邊都是我認識的那些人,聞卓、蕭連山、葉輕語還有顧安琪……

越千玲呢。

我猛然從地上站起來,聞卓他們退開,我看見越千玲抿著嘴站在我對面,我懸起的心掉落下去,沖上前一把緊緊抱住她,越千玲在我懷中喃喃自語,她好像做了一場很漫長的夢,夢的顏色是紅色。

都結束了,都結束了,我寬慰的在她耳邊說著,抬手的時候看見手中還緊握著的魂精,那是秋諾留下的,若不是看見這個,我甚至也以為是一場夢。

回頭的時候,沒有看見穆汐雪和言西月還有越雷霆,蕭連山拍著我肩膀沒有多余的話。

「哥,回來就好。」

聞卓看著我不羈的笑著,聲音有些黯然說,嬴政和羋子棲被越雷霆的四方結界羽化三界,越千玲的七竅玲瓏心摒除魔性後,這顆至善的心從今以後就只屬於越千玲。

而我,嬴政和千年前一樣,用他的魂魄封印羋子棲給越雷霆創造最後一擊的機會,嬴政已隨羋子棲而去,秦一手終究還是說錯了。

世上剩下的再沒嬴政,只有秦雁回。

從秦一手斷我手指,到如今在祭宮塵埃落定,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亦如就在昨天,真到結束的時候,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我始終把越千玲抱在懷中,一刻也不願意松開。

我們就這樣安靜的坐在祭宮之中,沒有人說話,各自回憶著曾經的往事,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我抬頭去看聞卓。

「神尊,出去後你有什么打算?」

聞卓笑著忽然慢慢伸手觸摸葉輕語的臉頰,這一次葉輕語沒有躲開,羞紅的看著聞卓。

「回秦淮河畔,輕語既然不受天師之位,那我就陪她在醫館平平淡淡一世……哦,對了,每年九月記著來看我們,九月菊黃蟹肥,我和輕語濁酒一杯靜候大家。」

「不是,我是問你身上那么多鏡子該怎么辦?」我學著聞卓一臉邪笑的問。

「對啊,每年九月你要准備多大一張桌子,我們這兒就六個,再加上陸青眉、方想和宋……」蕭連山也落井下石的笑著問。

葉輕語一把推開聞卓,凶神惡煞的盯著他,聞卓氣急敗壞的看著我和蕭連山,指著我們鼻子,憋紅了臉,半天想不起該說什么。

「得,過河拆橋是不是,以後咱們就老死不相往來。」

葉輕語已經從聞卓身上翻出一大把鏡子,瞟了聞卓一眼。

「喲,有備無患啊,不急,反正我現在時間多,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要後悔,從今以後你哪兒也別想去,既然是你自己選的,這輩子就老老實實在醫館呆著。」

聞卓茫然的點頭,我們在旁邊笑的前仰後翻,我轉向蕭連山。

「連山,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蕭連山憨笑這撓頭。「哥,你去哪兒我就跟著。」

「你還以為是以前啊,就算我答應,估計你旁邊的人也不會答應。」我苦笑著搖頭。

「你應該問安琪要去什么地方,從今以後你要跟著的人就不是他了,是安琪。」越千玲靠在我懷中一臉幸福的樣子。

蕭連山臉更紅,說到這些事他就完全手足無措,顧安琪白了他一眼。

「怎么,你還不樂意?」

「樂意,呵呵,對,你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蕭連山一個勁點頭。

「帝王,你呢,你有什么打算?」聞卓擺脫葉輕語咄咄逼人的追問,把話題轉移到我這里。

我看看懷中的越千玲,深吸一口氣笑著回答,我打算帶著她回山里,或許那里才是最真實也是最簡單的,經歷過這么多風雨,我只想和越千玲簡簡單單的生活下去。

記憶中在祭宮里和他們這短暫的閑聊是我為數不多開心的事,我們每一個人都憧憬著以後,沒有任何牽絆和責任的以後,很美好的畫面,若是可以我寧願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刻。

這美好終止在我們走出祭宮的那一刻,沒有了嬴政和羋子棲,我們以為一切都結束,可是當我們走出祭宮,高殿之下放眼望去,四處飄散的幽冥亡魂,那百萬擁有陰陽之力的亡魂,已經大部分被幽冥之力所沾染。

幽冥之路還開啟著,那是羋子棲在創下虛空之前所做的事,我們完全忘記了,若是這百萬亡魂全被沾染,勢必沒人能可以控制,好在這里是三絕之地,可以暫時克制這些亡魂,一旦驪山破,亡魂重入人世,幽冥陰氣泄露陽世,陰陽兩界皆毀於一旦。

我深吸一口氣,松開懷中的越千玲,回頭對聞卓說,帶其他人先走,我必須留下來關閉幽冥之路,聞卓知道我所說留下來是什么意思,羋子棲能開啟是因為她的法力,而我還不能隨心所欲做到,要關閉幽冥之路,我需要用畢生修為和法力還有……

還有我自己的身體。

「你這是大義我不阻止你,可是你有帝命,你若能關閉這幽冥之路固然是好,可關閉不了,你一旦被幽冥之力沾染,你會和羋子棲一樣墮入魔道,羋子棲不能號令這大軍,可是你可以,你一旦入魔……」聞卓一把拉住我很冷靜的說。「最後的結果就是你曾經在三曲真境中看見的樣子。」

聞卓說的對,我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關閉幽冥之路,若是入魔我定會揮軍殺伐三界,我看見聞卓欲言又止,知道他還有什么事沒說。

「你知道如何關閉幽冥之路?」我急切的問。

聞卓埋著頭避開我的目光,我回頭看見地宮之中被喚醒的亡魂越來越多,再不關閉就來不及了,我一把抓住聞卓胳臂。

「說啊,到底怎么關閉?」

「幽冥之力極惡極陰,匯聚十方幽冥怨念,想要平息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聞卓再次停頓下來艱難的看向越千玲。「只有擁有七竅玲瓏心的人可以凈化幽冥之力,才能關閉幽冥之路。」

不!我決絕的搖頭,我好不容易才救回越千玲,她的七竅玲瓏心可以凈化怨魂,但是代價同樣是被沾染,若是非要有一人必須留下,我寧願是自己,我緊緊拉著越千玲的手,高殿下面傳來亡魂的哀嚎,那是對三界宣戰的戰書,只需要等這百萬亡魂破驪山而出,人世會在頃刻間一片混沌。

越千玲在掙脫我的手,我無助的看向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像現在這樣堅定義無反顧的表情,我想要阻止可是我知道我能阻止她,卻阻止不了這幽冥之路,直到越千玲指尖從我手心滑落,我沖上去,卻被蕭連山緊緊拉回來。

「放開我,那是千玲,你難道就忍心看她以命關閉幽冥之路?」我對著蕭連山大聲咆哮。

「哥,我什么都聽你的,千玲這樣做我也難受,若是可以我寧願代替她,千玲就是救天下蒼生,她要成大義,這不是你一直追尋的東西嗎?」蕭連山沒有松開的意思,痛心疾首的回答。

「雁回,你已經做了該做的,既然我有七竅玲瓏心,或許注定就是為了這一刻,你讓我去。」越千玲回頭看我一眼,淡淡一笑從容無懼。

我仰頭大喊死命在蕭連山懷中掙扎,淚流滿面像個孩子癱軟的倒在地上,蕭連山側過臉和我一起哭,越千玲站到高殿的城牆上,展開雙手那些漫天飛舞的幽冥之氣完全被她吸引過來,無數道黑氣穿透她身體被她吸收,地宮下面蠢蠢欲動的百萬亡魂大軍頓時安靜下來,被附著的黑霧紛紛散去,又重新恭敬的跪在下面。

被開啟的幽冥之路緩緩閉合,最後完全消失在地宮之中,越千玲吸收太多的怨魂,身體慢慢從城牆上倒下來,我沖上去接住她,越千玲再一次昏迷不醒。

我把越千玲重新抱回到祭宮之中,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她終於睜開眼睛,可那一刻我沒有欣喜,而是慌亂和震驚的看著她,那是一雙完全濁黑的眼睛,里面還有絲絲怨惡在流動,越千玲從地上站起身。

好陌生的感覺,我還是走向前,卻被越千玲重重一掌擊在胸口,蕭連山攙扶著我,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越千玲。

「既然只留下子棲一人,那留著這三界還有何用。」

我震驚的張口嘴,七竅玲瓏心被玷污,越千玲關閉了幽冥之路,卻召喚出了羋子棲,那團團黑霧開始從越千玲四肢開始侵蝕,逐漸向她胸口蠶食而去,一旦這些黑霧侵染到七竅玲瓏心,入魔的羋子棲會再次被喚醒。

我捂著胸口想要把越千玲從黑霧中拉出來,聞卓阻擋在我面前,搖著頭說,那已經不再是越千玲,那是我的宿命。

聞卓已經把斷裂的天子劍交到我手中,唯一的結束是這把至惡不祥的劍穿透羋子棲的七竅玲瓏心,我猛烈的搖頭,手中斷刃折射的寒光倒影在眼中格外刺眼,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不會親手殺掉越千玲,我試圖扔掉手中的劍,聞卓抓住我肩膀用力搖晃,讓我清醒些,告訴我,我殺的是羋子棲,不是越千玲。

可這還重要嗎,我只認得那張臉,那張朝夕相對曾想過執手白頭的臉,聞卓重重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這是你的宿命,你想要破出這個眾神給你的詛咒,就必須親手殺掉這顆心,你如今下不了手,羋子棲入魔三界皆毀,若這是結束我們一起陪你接受,可三界重定後,你一樣會再次輪回,所有發生的事,會永遠一直延續下去,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哥,你醒醒,那不是千玲。」蕭連山也拉著我心急如焚的說。

我大口喘著氣,黑霧已經快要吞噬到她胸口,我緊咬牙站起身,大喊一聲拿著斷刃向她胸口刺去,可是黑霧蘊集保護著羋子棲,斷刃根本刺不到她身體。

我用盡所有修為和法力也無法穿透黑霧的屏障,而黑霧依舊在不斷蠶食羋子棲的身體,距離七竅玲瓏心已經沒多遠了。

要借三界之力來控制魔性,聞卓在我身後大聲說,我轉頭看向蕭連山,讓他召六陰上身,他驅冥界陰力,蕭連山連忙拿出龍角號,吹響號角六陰加身,手中盪魔槍猛然刺向羋子棲的左手,不斷蔓延的黑霧稍微緩慢了一些。

葉輕語雖未封天師之位,可她有人宗之命,我把玉圭叫給她,葉輕語拿玉圭把徐福傳授的千年道行灌注在上面,封在羋子棲右手,黑霧在陰陽之力的捆縛下不再前進,但也沒有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