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考驗(2 / 2)

半刻中後,容澤匆匆趕來。

「你自己告訴容將軍,看我該不該饒了你。」蘭溶月雙眸平靜如水,似乎完全沒有打算將自己性命被威脅一事放在心上。

容澤看了看侍衛,此人正是他從御林軍中選出來的,為人謹慎,他故意將其安排在蘭溶月帳篷不遠處的地方巡邏,目的是為了保護蘭溶月安全,如今看來,似乎幫了倒忙。

容澤解開了侍衛的穴道,只覺帳篷中多了些許的寒意。

「將軍,有人拿小人家人性命威脅小人,小人不得已而為之,求將軍救小人一命,小人妻子懷孕五月了,小人…」侍衛說的淚如雨下,字字真切。

容澤聽完後,想起了昔日邊關的事情。

「你在乎家人,可丫頭也是我的家人,傷我家人者,你覺得我會救嗎?」容澤說完後對蘭溶月繼續道,「丫頭,人交給你了,是死是活與我無關。」

容澤嘆一口氣後離開,神情十分復雜。

「沒想到二叔竟然會動惻隱之心。」

容澤常年征戰,見慣了生生世世,心本就堅韌,如今做出選擇,卻有些傷懷了。

「能讓一個人變化的唯有一個情字。」

晏蒼嵐看著有些後知後覺的蘭溶月,明明那么聰明,身邊的事情竟然察覺不來。

「情?」蘭溶月不明的看向晏蒼嵐,容澤回京後,並無與世家千金接觸,除了府中的人之外,更不曾接觸其他女子,莫非府中還有能讓容澤動情之人。

「再過幾日你便會明白了。」

晏蒼嵐覺得還是讓蘭溶月自己去查證為好,畢竟挖自己人牆角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神神秘秘的。」

蘭溶月看著貴在地上的侍衛,或許是礙於晏蒼嵐的氣勢,侍衛不知該如何請求蘭溶月。

「說吧,是誰讓你對我下毒的。」

對她下迷。葯,迷。葯雖然是極好的,此舉探居多,葯味掩藏的極好,只是蘭溶月想不明白試探她的目的。

「小人可以告知蘭小姐,不知蘭小姐可否饒小人一命。」

侍衛雖不曾與蘭溶月有過接觸,卻也深知蘭溶月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人,希望借用交易,保全自己性命。

「你不說便不說,區區小事,要查出來也不難。」

侍衛聞言,看向蘭溶月,鼓足勇氣,絕對拼一拼,若是贏了,他便可活命,若是輸了,最多不過一死。

「蘭小姐絕對查不到那人。」

蘭溶月起身,走到侍衛身邊,看了一眼侍衛,侍衛腰間掛著一個綉著鴛鴦的香囊,花紋的針線略顯粗糙,蘭溶月收回目光。

「你膽子很大,若是換一個場合,或許我還會欣賞你。」

侍衛被蘭溶月看的越發心虛了,他剛剛所言,明明是事實,不知為何卻莫名的覺得心虛不已。侍衛用余光看了一眼晏蒼嵐,晏蒼嵐一副不干涉的模樣品著茶,好不自在。

「你香囊上的鴛鴦綉的不錯。」

侍衛聞言,下意識的想要將香囊藏起來,還未收入懷中,腦海中閃過一絲亮光。

「這是我夫人所綉,也是我與她的定情信物。」

從侍衛身上的證據來看,侍衛的確是成家了,夫人應該在孕中。

「想借情來打動我,只可惜你用錯方法了,青樓楚館姑娘的小件竟然說是你夫人之物,閨閣女子送出的刺綉又豈會是這幅模樣,你既說我查不到想下毒給我的幕後之人,那我便不需要知道了,左右不過是我的敵人。」

蘭溶月的言語之間在侍衛聽來就成了,你可以去死了,反正也沒有什么價值。

「你…你怎么…」知道二字還未說出口,侍衛的心卻涼了一截。

「我又不是瞎子,想要知道這些又有何難,不過,你可以去死了,即便是你說了真話,也未必有價值。」

蘭溶月語落,原本的侍衛直接變成了一座冰雕,冰雕中,侍衛露出驚恐的神情。

「是件不錯的雕塑。」

晏蒼嵐看著雕塑,透明的冰將整個人直接悶死了,如今被困冰中,看上去十分恐怖。

「溶月打算如何安置這件雕塑。」

「人是你帶來的,不如你替我給長孫大人送去。」

蘭溶月突如其來的話,連晏蒼嵐都覺得有幾分奇怪,晏蒼嵐不認為此事是長孫仲春所為,若是長孫仲春便會自己下毒葯了。

「這又是為何?」

「正所謂促進合作,不該如此嗎?」

蘭溶月吩咐靈宓去查只是幌子,其實真正去查的人無戾,以無戾的本事,知道真相毫不費力,即便是沒有這個人,她也知道下手之人是誰,只是蘭溶月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晏蒼嵐揮手示意夜魑將冰雕弄出去,靈宓幾人隨即主動離開營帳。

龍帳內,雲顥聽聞了阿一的稟報。

此次秋獵,雲顥才是真正掌控一切的人,而晏蒼嵐的勢力最多可以說是與雲顥匹敵。

「她將人做成了冰雕送給了長孫太師?」

「是的。」

「看來這小丫頭果然夠狠。」雲顥一邊開著手中的奏折,一邊誇獎道。

「陛下早知道了為何不阻止…」

阿一對蘭溶月印象不算壞,行事果斷,手段雖然狠辣了些,但以她的身份和處境來說正好,京城雖說多風雨,蘭溶月卻並未故意卷入,總覺得是一個知進退的人。

很久之後,阿一覺得他這一刻當真是看走眼了,蘭溶月不僅不知何為退,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得寸進尺。

「阻止,若是連這個幕後之人都猜不出來,她還是早日離開京城,選一處隱秘之地隱居為上。」

雲顥此舉也算是用心良苦,若蘭溶月今日饒過了那個侍衛,便算蘭溶月的考驗不合格,只怕雲顥真的會棒打鴛鴦。

「陛下所言極是。」

「寧兒這兩日如何?」

自從得知了寧兒的身份後,雲顥是第一次關心寧兒,之前雲顥不是不關心,而是不能關心。考驗蘭溶月也是因為雲寧的緣故,若蘭溶月足夠狠辣和果斷,他也就放心了。

父愛從來都是深遠,或許不如母愛溫暖,但付出的卻一點都不少。

「傳令下去,修整了兩日,也是時候開始狩獵了。」

阿一身體一顫,微微低著的頭雙目神情復雜,猶豫片刻後,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