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玲滿身狼狽歸來,身上有好幾處傷,若非她功夫不錯,只怕在樹林中就難逃一劫。見晏蒼嵐和容澤都呆在蘭溶月身邊,楊玲眼底閃過一絲妒忌和不甘,在復雜的情緒中漸漸變成欲望。
「嵐,你的棋局如何?」
晏蒼嵐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意外的同時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猜猜看。」
「贏了。」
「險勝。」
晏蒼嵐握住蘭溶月的手下意識的緊了幾分,當初雲顥派人帶走蘭溶月,他便一直暗中緊隨其後,還是並未靠近那座早已經廢棄,如今就有打扮成世外桃源的宮殿,見到寧兒後,他便察覺到了很多,只是一直不願意相信而已。
蘭溶月早已經猜到了很多,未曾證實,其實是在給他時間。
「既然贏了,你又在擔心什么?」
「溶月,這輩子我只想要你一人,你我之間,絕不會走到哪一步。」
在他的記憶中,她是何等驕傲的女子,愛一人,為一人竟能放下所有的驕傲。
今日的這局棋,他必須下,贏了對所有人都好,輸了,勢必會血流成河。
即便是為了蘭溶月,他也必須贏。
「我們不是他們,若情還在,我們絕不會走到哪一步。」
晏蒼嵐攬住蘭溶月腰間,將握住蘭溶月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溶月,若有一日,我負了你,便如昔日所言一邊,你殺了我。」
「不會有哪一天的。」
前世的信任與背叛,信任來自於相處和對親情的渴望;背叛來自於明明身在黑暗,她卻想在黑暗中尋找燭光上的光明,飛蛾撲火。她與晏蒼嵐之間,絕不會走到背叛的哪一步。
這一次,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嗯,不會有那么一天。」
兩人走進圍場,獵物已經清點完畢,蘭溶月以數量取勝。
「父皇,蘭小姐用迷。葯,是否有違公允。」柳辰飛排在蘭溶月之後,用男人的角度來說,有點丟人,柳辰飛的獵物中真的有不少野雞,看了讓人發笑。
柳辰飛奉命行事,為了贏,別無選擇。
「蘭小姐,你怎么說?」
蘭溶月阻止了晏蒼嵐,雲淵既然要挑釁她,她自然應該應對才是,有疑問,說清楚才是。
「既然是狩獵,獵殺和迷。葯並無不同,依太子殿下的意思,莫非我還要再每只兔子上插上一箭不成,太子殿下不說,溶月倒是忘了,進入圍場前,溶月記得柳侍衛手中的箭似乎只有五十來只,如今卻獵了九十多只獵物,這一趟柳侍衛想必十分辛苦。」
「你…強詞奪理。」
「容大將軍,您德高望重,不如您來說說,溶月所言,是不是強詞奪理。」蘭溶月直接將容瀲牽扯進來,誰讓容瀲剛剛發笑呢?既然笑了,總得有付出才行。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本將軍以為,溶月所言在理。」
容瀲明擺著是在偏幫蘭溶月,容家人出了名的護短,即便是容瀲偏幫,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句,除非雲顥看不過去。只是雲顥顯然想借此將御林軍交給容家統領,達官貴胄,皇親國戚,若一點都不了解聖心,便不會來圍場了。
如今容瀲都發話了,容家雖非皇親國,但容家深的皇家信任,一般人不敢輕易反對。
「容大將軍,你如此十分太過於偏幫這個來歷不明的孫女了,本王聽聞,蘭小姐不僅是東陵的郡主,也是樓蘭的郡主,此等妖女,豈能左右雲天國御林軍的歸屬權,還請陛下收回賭約。」平西王洛鼎站出來,當眾揭穿了蘭溶月的身份,還借機駁了蘭溶月面子。
洛晉本想阻止洛鼎,只是稍微晚了一點。
洛鼎說完,蘭溶月走出了笑容,笑容很美,美得讓人沉醉,笑容中蘊含一抹妖異,讓人迷戀又畏懼,最後的夕陽映入蘭溶月眼底,寒如冰的雙眸平添一抹炙熱,如熊熊大火燃燒。
「此事天下皆知,溶月從未想過要隱瞞,既然平西王說溶月是妖女,這點溶月倒是承認,畢竟溶月從頭到尾的確禍害了一人,你說呢?」蘭溶月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晏蒼嵐。
難得的一抹俏皮,讓晏蒼嵐想要將蘭溶月擁入懷中,深深一吻,直到天荒。
「溶月此生,禍害我一人足矣,不勞平西王操心了。」
晏蒼嵐一言表現出了強烈的占有欲和寵愛。
有人說,愛情中沒有私心,沒有私心和占有欲,便只能說明從未愛過。
最後一句,直接駁了平西王的面子,且好不留情。
「主,我倒是想起了一句俗話。」未繆拿著折扇,興致勃勃的走了出來,如今老國師命懸一線,只差咽下最後一口氣了,他雖還未徹底的脫離控制,不過心中總算不用時時刻刻擔憂了,騷包逗比的性子毫無隱藏的表現出來了。
老國師是未繆的父親,對於未繆而言,不僅是一個陌生人,還是他所憎恨和厭惡的陌生人,他不能弒父,卻能看著他死。
比起弒殺,冷眼旁觀或許來得更為殘忍。
「說。」晏蒼嵐本懶得理服未繆,只是看在冷氣一氣平西王給蘭溶月討回一點利息,才勉強配合。
「咸吃蘿卜淡操心,狗拿耗子…。」
未繆妙語連珠,總結起來,平西王多管閑事。
洛晉自始至終,未曾開口,只是偶爾看蘭溶月一眼,蘭溶月被晏蒼嵐擋得死死的,即便是,也只能看到衣角而已。
「放肆,你…。」未繆立即打斷了平西王洛鼎還未說完的話,「你…你。你什么,本公子不拿雲天國的俸祿,只以主為尊,至於你,哪涼快哪兒呆著去。」
平西王正想反駁,雲顥打斷了平西王的思緒。
「今日狩獵,蘭溶月勝出。」
雲顥宣布,塵埃落定。塵埃落定之後,眾人倒是沒顯得有多驚訝,雲顥放權給容家,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