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暖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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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瀲離開龍帳後,心情沉重,雲顥是一國之君,更是七國最強大的雲天國之君,登基三十多年,受了江山一輩子,到頭來卻為江山所累,手中緊握的權力並不是他所求之物。

容瀲並未直接回營帳,而是去見了容澤。

容澤見容瀲走過來,面色沉重,心中擔心雲顥是否會因為蘭溶月奪魁一事打算為難蘭溶月,心中估量著,若雲顥真的為難蘭溶月,除非雲顥明旨,否則他絕不前往邊關。

「父親這個時候來,可是出什么事了。」

容澤心中打鼓,多希望是他猜錯了。

「收拾一下,即刻啟程其邊關。」

「即刻?可是必須的旨意。」容澤眉頭緊蹙,「莫非陛下還是要為難丫頭嗎?父親,丫頭雖不是一國公主,但卻是容家的掌上明珠,即便是陛下,也不能…」

容澤沒有說完,意思已經十分清楚。

即便是雲顥,也不能隨意為難蘭溶月。

容瀲微微搖頭,容澤擔心蘭溶月,他有何嘗不是呢?只是如今看來,只怕誰也幫不了蘭溶月,與其說是為難,更像是在考驗,今日這個和局,便是答案。

「陛下既已應承了,必然不會輕易違背自己所言,為君者,一言九鼎,你何時見陛下食言而肥。」

容澤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容瀲,模樣似乎在說:父親,你真的能照顧好丫頭嗎?

容瀲看了一眼帳篷的方向,微微搖頭,三個兒子中,唯有容澤是個直腸子,藏不住心思。

「沒見過…」容澤神情意味深長,「沒見過並不表示沒有過。」

「我現在命令你,即刻啟程,趕赴邊關,三日內,務必抵達大營。」

兒子懷疑老子,容瀲卻無法反駁容澤的話,即便是有足夠的理由反駁,卻也無法說出來,只得下令,以軍令讓容澤服從。

「是。」容澤拱手領命。

沒辦法,既是老子有事上級,軍令,不得不從。

「丫頭交給父親了,切莫讓丫頭受了委屈。」容澤嘆了一口氣後叮囑道。

「我送你離開。」容瀲看了看容澤,不明白為何容澤突然間的變化如此之大,「何時這么深的感慨了。」

容澤嘆一口氣,心微微一疼道,「以前我只覺得丫頭聰慧,今日見慣了圍場之上的冷眼、妒忌、疏離、殺戮、恨意方才覺得丫頭的處境不易,昔日在邊關,是我錯了。」

容瀲微微一笑,以容澤的性子能看到這么做著實不易。

「丫頭不是小氣之人,邊關之事,你莫要介懷了,丫頭的身份復雜,被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待並不奇怪,能有那么一兩個懂她之人,對她而言,相比已經足以,你秘密離開,一路上小心,最好不要接觸任何人。」

「孩兒明白。」

容澤離開後,蘭溶月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小姐可是擔心二爺的安全。」靈宓一直易容藏在暗中,容澤雖然悄悄離開,她卻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以容澤的本事,縱使一個人去邊關也不會有性命之憂,蘭溶月為何如此放不下。

「我的確有些擔心,靈宓,你傳信給九兒,讓她暗中跟隨二叔去邊關。」

靈宓微微蹙眉,「小姐,有必要讓九兒去嗎?」

九兒昨日來信,突破千幻劍法第九層,放眼天下,少有敵手,她本想將九兒調來保護蘭溶月,未曾想還未開口,蘭溶月竟然又讓九兒去保護容澤。

一個大老爺們有必要讓一個女人保護嗎?

「自然是有必要的,天變了,二叔一定不能出事。」

靈宓不明,卻又不好細細詢問,眼底閃過一絲為難。

「二叔鎮守邊關,若二叔出事,只怕不久後軍心不穩難以控制,靈宓,我早與你說過,這個世界最難測的是人心,如今想要二叔出事的不僅北齊,還有太子、平西王,可謂處境危險。」

今日雲顥見了容瀲,蘭溶月隱約覺得雲顥要讓出帝位,且就在這圍場之上。

一個帝位,兩場爭斗。

一旦雲顥宣布新帝人選,京城內勢必會是一場腥風血雨;圍場之上也難以幸免,此次狩獵,當真是一場屠殺。

此刻,蘭溶月終於明白雲顥為何要三分四次的退後今年秋獵的季節,為的只怕就是這一場殺戮。

「小姐是猜測平西王和太子也會對二爺下殺手?」

若是北齊,還好應付,江湖勢力有鬼門和青暝十三司控制,暫且不會有人敢接刺殺容澤的任務,但若是平西王和太子雲淵,二人手中均有不少殺手,容澤此行是獨自一人,身邊也不宜跟隨大批軍隊,處境堪憂。

「不是猜測,而是肯定會,顏卿需要留在京城掌握目前的局面,唯有九兒是獨一人,功夫不弱,正好可以保護二叔。」其實,蘭溶月此舉還有一個用意,那邊是容澤似乎對九兒有些不同,若是二人有此心,她也樂見其成。

「小姐顧慮的是,我這就去傳信。」

「直接發信號。」

容澤已經動身,京城與秋獵之地還有相當一段距離,九兒若是要追上容澤,只怕要到明日,今夜刺殺的有,但試探居多。信號雖容易被人察覺,但唯有春風閣的人能讀懂信號的具體意思。

「是。」

深夜,天空想起亮光,亮光中偷著一抹刺眼的紅色,洛晉看過後,眉頭緊蹙。

「公子這是要去哪里。」

「去見見故人。」

洛晉拜訪蘭溶月,帳篷外的侍衛並未阻攔。

「一直猜測,未想到蘭小姐當真是鬼門眾人。」洛晉走進來,直言道。

他明白,面對蘭溶月,即便是他巧言善變,卻也改不了事實。

蘭溶月看了一眼洛晉,看來是爺爺故意將人放進來了,是讓她拖住洛晉一些時間嗎?

「請坐。」蘭溶月吩咐零露擺上棋盤。

「蘭小姐好興致。」

洛晉何嘗不明白蘭溶月是在為容澤的離開拖延時間,只是容澤他必須除掉,他一向惜才,縱使不舍卻也不會留一個即將成為敵人的將才性命。

「小王爺不是一直想和我認真的下一局棋嗎?今日如何?」

看穿了又如何,以洛晉的性子,定會留下來下完這局棋,當然,少不了對她的試探。

「好,蘭小姐既然有此興致,我自當奉陪,只怕蒼帝心中會泛酸。」

洛晉手執白子,落在棋盤上。

蘭溶月拿起黑子,隨意落子。

「他了解我,自然不會。」

洛晉藏於袖中的手輕輕握成拳頭,他就不信,蘭溶月與晏蒼嵐之間全無嫌隙。

「如此變好,只是蒼帝是一國之君,日後後宮只怕嬪妃不少,依照蘭小姐的性子,自然不會與她人共侍一夫,不知為何會選擇蒼帝。」洛晉看似是閑聊,其實這個問題是他最想知道的。

「有的人遇到了便是一輩子。」

洛晉手微微一抖,他本想挑撥蘭溶月與晏蒼嵐的關系,卻沒想到被蘭溶月一句最平淡的話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