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兵之道(2 / 2)

「只要你想進那座宮殿,你便可以。」

柳言夢看著皇宮的方向,眼底深處多了一抹炙熱,這一抹炙熱似乎能燃燒一個人的靈魂。

「師父說的對,我一定可以。」

一夜,楊玲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隱約間,已經有幾分柳言夢剛剛一舞的影子了。柳言夢看著楊玲的舞,她知道,與蘭溶月相比,楊玲還遠遠不夠,但蘭溶月不在京城,對楊玲來說,這是一個機會,若這顆棋子真的能入宮,對她而言也有好處,若不能入宮,損失了一顆棋子,對她而言,毫無損失。

一個時辰後,蘭溶月一行人抵達軍營,容瀲親自相迎,眾將領十分意外。

「公子,里面請。」

走進營帳內,趙三已經吩咐人准備好吃食。

「趙三見過公子。」趙三聽聞有一位神秘公子要來,本來想想極有可能是蘭溶月,如今一見,雖然帶著面具,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想著當日的以少勝多,破了拓跋野的計謀,趙三心中躍躍欲試。

「趙將軍無須多禮,諸位請坐。」

容瀲讓出了主位,蘭溶月並未坐上諸位,而是在容瀲位置右側坐了下來。

「是,公子。」眾人驚訝之際,趙三已經畢恭畢敬坐了下來。

趙三是容瀲早起培養的人,在場的人對趙三也熟知,在戰場上,的確是一員猛將,只是那牛脾氣沒多少人受得了,此刻竟然對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如此恭敬。

「都坐下。」容瀲坐下後道。

「公子,下官聽聞公子獻計,橫渡赤水,請公子將先鋒隊交給我老趙。」眾人未曾開口,趙三迫不及待道。

眾人目光齊齊看向老趙,心想,這位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讓一身牛脾氣的老趙甘願唯命是從,最重要的是容瀲才抵達的時候,老趙就下令自己親信五千大軍即可休息,軍中備戰雖是常態,可老趙的舉動的確反常。

「趙將軍,攻打北齊絕非易事,此事不可魯莽。」坐在老趙之下,一個略帶一點書生氣息的男子道,但蘭溶月從其一句一舉間看得出此人是個高手,袖口有些粗,看來善暗器。

「方卓,你知道什么,兵道者,詭異也,現在攻打北齊要兵貴神速。」趙三看了一眼方卓,隨即滿是崇拜的看向蘭溶月,要知道,當日在山谷,在地理位置不熟悉的情況下,以少勝多,和蘭溶月並肩作戰,這一幕他永遠都忘不了,最重要的是他回營後本想去拜訪,卻得知蘭溶月已經離開了。

只是趙三道此刻都不知道,這銀面下,盡是俏人兒。

方卓聽到趙三的話,驚訝了,要知道趙三可是出了名的猛將,但在計謀方面十分欠缺,說到底就是一個大老粗。

「趙將軍,幾月不見,沒想到你居然學會用兵之道。」方卓的驚訝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驚訝和疑問。

趙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回應道,「這都是公子說的,我是只知其言,不知其理。」

簡單來說,趙三就是記住了蘭溶月的話,這用兵之道還是有所欠缺的。

「原來公子善用兵,方卓失敬。」方卓看向從頭到尾,一直留意觀察,卻不曾多言的銀面公子,心中不明,為何容瀲對其如此倚重,當日山谷反擊戰,以少勝多,他也知道,可有奇兵相助,莫非是因為這一批兵器的緣故。

「容將軍,即刻下令,全軍修整,寅時出發。」蘭溶月沒有商議,而是直接對容瀲吩咐道。

「趙三,傳令下去,全軍修整。」容瀲毫不猶豫,立即對趙三吩咐道。

眾人以為,容瀲竟如此聽這位銀面公子的意見,意外的同時有摸不著頭腦,要知道冬日雪水,赤水河河水尤其湍急。

「將軍,此事我們可要再議一番,奇襲在下可不以為是莽撞。」前一句是對容瀲說的,後一句顯然是針對蘭溶月。

蘭溶月也知道容瀲讓趙三傳令的用意,若趙三在此,方卓的提問趙三勢必會反駁。

「公子怎么說。」容瀲本想讓蘭溶月休息一下,沒想到蘭溶月查看完赤水河後直接來了軍營。

「橫渡赤水河我已經命人安排,本來還有一點緩沖的時間,不過,現在沒有了。」蘭溶月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後道。她可以不挑剔,也可以很挑剔,對她而言,此刻一杯熱茶暖胃足以。

「公子何意?」容瀲不明,按照原本的計劃,應該是明晚發動攻擊才是。

「奇襲北齊的消息走漏了。」琴無憂和顏卿都不曾傳信回來,只有兩個原因,消息走路了。琴無憂未曾傳遞消息,這和蘭溶月當初的約定一樣,若是處境危險,以糧草的安全為上。

至於顏卿,蘭溶月讓她注意北齊軍隊的動向,並盜取北齊布防圖,鬼門未曾傳出顏卿的消息,說明顏卿是安全的,眼下的處境不能喘息消息。

「什么?」容瀲驚訝,此事是秘密而定的,一路前來邊境,連他身邊的將士也是到了軍營後才知道進攻北齊的消息的。

「如今來不及追究消息少如何走漏的,北齊那邊我已有安排,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橫渡赤水,拿下哈薩城,當然諸位將軍也可以提自己的意見。」蘭溶月拿起竹竿,指向哈薩城的位置。

眾人看著蘭溶月的決定,神情中有贊同的,也有不贊同的。

「我同意。」趙三安排好一切後走進來,未曾聽清蘭溶月說什么,直接給予了同意。

「老趙,你先坐下。」方卓看了看趙三,心想,這趙三什么時候盲從了。

「方將軍有問題請直接問。」蘭溶月知道,這位方將軍對她的意見不小,畢竟她突然出現,還帶著一張面具,的確難以讓人信服。

「公子說消息走漏,我想知道是如何走漏的。」方卓看了看容瀲,微微吸氣後大膽問道。

「目前不知,不過北齊的布局並未破壞。」靜默是鬼門的最高指令,當不安定因素過多時,鬼門便會自主中斷所有消息,換句話說,若琴無憂和顏卿真的有性命之危,蘭溶月反而能得到具體的消息。

「敢問公子的布局是什么?」方卓很想直到,眼前的銀面公子一口一個布局,這布局究竟是什么。

「糧草,暗殺。」

蘭溶月的回答簡單直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容瀲也覺得意外,有些問題,原本不該說的,蘭溶月並未隱瞞。不過他不得不說蘭溶月做出了最佳的選擇,以蘭溶月為軍師,將原本的計劃提前一天,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而與挑戰相伴的是危機,眼下唯有真誠相對才能換來信任。

方卓驚訝,糧草一事原本是他最為擔憂的,沒想到五萬大軍的糧草眼前的銀面公子竟全部安排好了,看容瀲對其的信任,方卓不懷疑蘭溶月的立場,只是蘭溶月的能力讓他十分驚訝。

「公子既然坦誠相待,為何又要以面具示人。」

方卓的問題,聞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了,眾人好奇的看向蘭溶月。

「因為本公子的容顏沒有多少人想看到。」蘭溶月說完,直接摘下面具,在場的人中只有容瀲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趙三雖見過她的容顏,卻一直將她當做男兒。

面具換換揭開,明明是男兒身,卻擁有傾世容顏,在場的都是鐵錚錚的漢子,心卻也為之一動,方卓看了一眼後,努力壓抑住自己的心跳,心想,哪有男人長成這副模樣的,若非有喉結,他還真不敢將其當做男人來看。

「還是帶上吧。」方卓咽了咽口水道。

蘭溶月拿起面具,緩緩帶上,九兒一直站在蘭溶月身後,看著這些邊關大將被蘭溶月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方將軍還有問題嗎?」

「咳…咳…沒有了。」他還能有什么問題,質疑眼前之人的身份,顯然問了也不會有結果。

「既然沒有問題,那就回歸正題,明天第一戰,天明之際,拿下哈薩城。」

「公子,晚飯時分傳來消息,拓跋弘駐扎哈薩城,想要拿下哈薩城只怕不易。」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身著鎧甲的男子緩緩開口道。

蘭溶月聞聲望去,她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此人的存在感極低,若無意外,此人戰法中擅長偷襲。

「猜到了。」蘭溶月雖為收到具體消息,可自從她送給拓跋弘男寵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了拓跋弘准備,隨時與蒼月國一戰,而且這一戰中,拓跋弘心中夾雜著仇恨,所以蘭溶月才拍紅袖去刺殺拓跋弘。

顏卿在北齊的任務除了搜集情報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刺殺北齊大將,派出紅袖,這是第二重保險。

「莫非公子心中早有安排。」方卓並不意外,能說出『兵道者,詭異也。』這種話的人,絕非泛泛之輩,尤其是剛剛蘭溶月還說了除了糧草之外,還有暗殺。

「兵臨城下時,就是拓跋弘喪命之時,拓跋弘是北齊戰王,如今才能最大限度的打擊北齊士氣。」其實,蘭溶月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拓跋弘的死會讓北齊人心惶惶,凡大將都擔心被暗殺,將領怕死,定會影響軍心。

「若是如此,取道哈薩城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哈薩城是北齊的要塞,進可攻退可守。」方卓贊成道。

「不,取道哈薩城並非為了進可攻退可守,一方面哈薩城是北齊的要塞,從這里取道北齊王庭是直線,直線的距離是最快的,此次奇襲北齊,最重要的是一個快字,另一方面是為了讓後方軍隊儲備糧草。」蘭溶月直接否決了方卓的話,還未發兵,退這一個絕不能說。

「公子說的極是。」

「此次攻打北齊,只可成功不許失敗。」

「公子,此舉是否有些莽撞。」剛剛提供拓跋弘情報的將軍開口道。

「蒙將軍,即便是血染北齊,年關之前,我也一定會拿下北齊。」

狂妄的話語,不知為何,卻讓人不自覺從心中信任,心中慢慢臣服還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