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帝王怒(2 / 2)

「臣附議。」

......

後面無數人附議,晏蒼嵐眉頭皺成了川字,「京城與戰場相隔一千多里,鎮國將軍此時出征,估計到軍中楚篤都死透了,主將中還有容二將軍和御賢王在,孤宣你們,不是讓你們只會說附議...附議...而是讓你們給孤想一個辦法,既能救楚篤,又能滅了東陵國的氣焰。」

晏蒼嵐的話讓眾朝臣陷入沉思。

不少人都明白,遠水救不了近火,即便是容瀲出征,抵達戰場也為之晚矣。

可千里之外,他們如何能想到計策救人。

崔太傅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張絕美的容顏,若她,或許能行。

可前段時間他才默許朝臣上奏折彈劾,後宮不得干政。

如今若主動讓蘭溶月干政,豈不是自打嘴巴。

就算他願意自打嘴巴,可也得蘭溶月願意給他機會啊。

御賢王在朝中的存在一直十分特殊,有封地,卻不貪戀權勢,一心忠君。

甚至在蘭溶月不得干涉朝政一事上有著特別的默契。

一番思量,崔太傅邁步站了出來,「陛下,營救楚世子可否請皇後娘娘相助。」

「哦,我記得兩刻鍾前,崔太傅還在勸孤,後宮不得干政,如今崔太傅的提議不僅讓皇後干政,更是涉足軍務,可否太過了些。」這些中庸的朝臣平時可沒少給他氣受。

若他家娘子真站到了朝堂前,估計這些人就不會折騰了。

看來,京城中的官員的少留些,免得吃飽了一個個都閑著,沒事瞎捉摸。

容瀲也站住來附議道,「陛下,臣附議,此事可否請娘娘一同來商量一二。」

「怎么,你們這多人現在居然叫一個女流之輩來收拾爛攤子?」看著御書房內的大臣,一個個露出比吃了黃連還苦的神情,多少取悅了他。

「陛下,楚世子乃御賢王唯一的子嗣,前線戰報,梵帝身邊有一閹人心狠手辣,若能早些救出楚世子,也好讓御賢王安心領兵......」被晏蒼嵐緊緊盯著,容瀲突然說不下去了。

「鎮國將軍,若換做是容澤違背軍令被擒,你會如何抉擇。」

容瀲只覺渾身一冷,容家男兒自出生之日起就做好了血灑戰場的准備,若換做容澤被擒,他會如何?心中發冷,腦海中回響的唯有容家祖訓。

容瀲下跪,「陛下,容家男兒絕不會違背軍令,若違背軍令被擒,臣絕不相救。」容瀲的話甚是冷血,但又何嘗不是容家的為將之道。

「若容澤被敵軍綁於陣前,你又會如何?」

「臣......」會親手射殺。這五個字容瀲說不出口。

若真是容澤被擒,他為主將,會這般選擇。

可如今是楚篤被擒,他不能提楚慎抉擇。

他有三個二字,兩個孫子,如今林曉涵腹中還有尚未出生的孩兒。

「臣不知。」猶豫再三,容瀲改口道。

「罷了,孤也不逼你們了,如今與東陵國的戰爭已陷入將軍,孤會選出幾人前往前線,慰問前線將士,崔太傅你覺得那些人合適。」晏蒼嵐話題突然急轉直下,崔太傅也有些被殺的錯不手不及。

稍作思慮,看著御書房幾個不滿蘭溶月干政的臣子,便直接說了出來。

突然被崔太傅出賣同盟,幾人也顯得措手不及。

可崔太傅也無奈,畢竟這幾個人是晏蒼嵐心中的人選,不過是想借他之口說出來而已。

「孤准了。」

「臣領著。」被點名的四人,只好領旨。

開玩笑,晏蒼嵐都怒了,神情怎么看都覺得危險,此刻反駁、抗旨,他們不要命了,況且身後還有全家老小。

後晏蒼嵐就將話題轉到營救楚篤的事情上,看著大臣們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心中的郁結也消散不少。

旁晚,大臣們才疲倦的離開御書房,期間攬月殿的內侍松了好幾次點心,沒有一個人敢吃。

熬了一下午,崔太傅終於解放了,和容瀲一起並走出宮。

「陛下還挺記仇的。」容瀲今日總算是見識了,還好他一直礙於和蘭溶月的關系,對蘭溶月涉政之事不贊成也不反對,不然他還真有些扛不住。

崔太傅重重嘆息一聲,「歷朝歷代,後宮受寵美人眾多,色衰而愛馳,鎮國將軍若是有機會,可提醒娘娘一二。」其實他從不否認蘭溶月的能力。

只是帝王之愛,能持續多久,崔太傅禁不住搖了搖頭。

「老頑固,陛下和娘娘之間,從情意上來說,與我們這些外人無關,從大局上來說,那是陛下的家事,別忘了,娘娘還是皇太女的母親,加上娘娘本就能力不凡,你啊,有時間干涉陛下的家務事,不如在朝廷上多提陛下分憂。」在京城呆了近兩年,容瀲也逐漸對這些人情世故懂的多了些,但卻始終牢記容家祖訓,祖訓其中一條便是不干涉君王家事。

「我是老頑固,你呢?我若是你就不會一天到晚之想著兵法,不過問府中事務,等到了烏煙瘴氣再收拾,就晚了。」崔太傅直言道。

「老頑固,你什么意思?」

崔太傅也懶得和容瀲解釋,直接上了自家馬車,吩咐車夫趕車。

馬車內,崔太傅揉了揉眉心,若非他小閨女一心要嫁給容昀,這些話他真不想說。鎮國將軍府若是長公主當家倒還好,如今林巧曦當家,倒是辱沒了清貴家族的名聲。

容瀲騎馬回府,一路想著崔太傅的話。

他與崔太傅同朝為官多年,一文一武雖少有交集,但知曉崔太傅本性,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今日這番話足夠引起容瀲的警惕。

容瀲回府後,第一件事便是召見容太夫人的貼身丫鬟良辰和美景,卻被管家告知,良辰和美景自請為太夫人守靈去了,容瀲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容瀲如何能忘記容太夫人臨死前的交代,留良辰和美景在府中輔助雲瑤處理府中事務,定也對良辰和美景交代過。容瀲也沒有猶豫,直接出了府邸去了城外容太夫人的墓地。

東苑中,雲瑤拿著撥浪鼓逗著容念遙,心中思念遠方的夫君。

「公主,管家剛剛傳來信,老爺詢問了良辰和美景後就出府了。」

「哦?父親總算願意過問府中俗事了。」雲瑤放下撥浪鼓,拿起帕子替容念遙擦了擦口水,「念念,不知你爹今年能否回來陪我們母子過年,還有你兄長,如今鎮守北齊郡,估計是回不來了。」

「呀...咿呀...」

容念遙對雲瑤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似是在回應著雲瑤。

「我們念念也想爹爹了,是不是......」

「公主,接下來我們要不要......」

雲瑤看著嬤嬤,搖了搖頭,「祖母去世前,雖將府中事務托福給了我,可比較那時母親在佛堂,我便順手接了下來,如今卻不同了。」

「有何不同。」嬤嬤不解。

「比起我,母親更看重崔小姐,況且如今這樣挺好的,我每日自己照顧念念,念念陪著我一起思念夫君,若真接手了府中俗務,三弟和崔小姐的婚事我真不知該如何辦。」雲瑤連連搖頭道。

當初她是看好容昀和顏卿的,那般驕傲的女子,出生在風塵中又如何。

她們這些貴女有幾個是活得自在的,離開了權勢和家人,又有幾個能肆意的活著的。

只可惜好好的一段緣分硬生生的被林巧曦破壞了。

容昀如今似乎也不排斥崔鶯鶯了。

想到此處,雲瑤神情突然蹙眉,露出痛苦神色,臉色也白了幾分,「嬤嬤,我心口疼,替我去請太醫。」

「公主,老奴這就去。」

「快去。」

嬤嬤一邊走一邊吩咐人套馬車,那一個風風火火讓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半分。

「公主為何騙嬤嬤。」

雲瑤將撥浪鼓放在容念遙手中,輕輕搖頭,「嬤嬤就是為了想太多了,我若不病,若父親見了良辰和美景,奪了母親的管家權,到時候這管家權我是接還是不接。」

「公主......」丫鬟聲音中透著淡淡的心疼。

她真的覺得自雲顥駕崩後,雲瑤變了很多,少了昔日的肆意,不免心疼。

「我這般很好,我本想請旨建一座公主府,借此避開母親,不知是誰點醒了父親,我倒省去了讓皇後娘娘為難了。」從兩月前開始,林巧曦就找各種借口干涉她院中之事。

礙於容瀲在府中,她又不好直接反擊,只好想辦法退一退,如今這樣倒也好。

「公主,俗話說,樹大分枝,公主何不......」

分家二字丫鬟沒有說出口,但彼此都了然於心。

雲瑤輕輕搖頭,「夫君是長子,無論怎么分,斷然沒有讓兩老跟著次子和幺兒的道理,況且這家若分了,過些年容家也就散了......」若真分了家,估計她真得再去求蘭溶月賜她一座公主府了,林巧曦的難纏和小家子氣從前被容太夫人壓著還能忍受,如今被壓了這么些年,簡直是變本加厲,難纏得緊。

「奴婢失言。」

「這也的話日後不許再說了。」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