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 攻於心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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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三百里,清晨抵達撫州城的包圍戰線。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三方已形成包圍之勢,往南與南曜國接壤,南曜國邊境駐扎的正是南曜國八大部落之一盧家的駐軍,此次樓浩然派盧家鎮守邊關,打的就是讓問行與盧家軍合作,將蒼月國剛攻的江山以撫州城為中心,撕開一道口子,從而破了蒼月國打下的江山。

抵達包圍線後,琴無憂等人並未直接去見楚慎。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閣主,夏侯公子那邊還未有消息。」夏侯文仁表面上是在容澤統領的軍隊中,實際上他從未踏足軍中一步,早在蘭溶月的安排下與八大部落接觸,想辦法策反八大部落首領。

如今已初見成效,自盧家行軍以來,夏侯文仁便尋機會與盧家秘密接觸,已有好幾天未有聯系,琴無憂這邊也正愁得慌。

一番思量後,琴無憂得出了結論,「他入了盧家,如今盧家軍隊已抵達邊境,看來人是被盧家扣下了。」

「閣主之意...可否派人營救?」

沉默片刻,琴無憂微微搖頭,「暫且不必。」夏侯文仁未傳出求救的消息,而盧家軍中也為傳出已抓住夏侯文仁的消息,據此分析,盧家應該是另有打算。

「屬下明白。「

待事情商量的差不多,零露開口詢問,「主子那邊有消息嗎?」

「主子那邊還是十天前的消息,紅袖離京,按腳程,紅袖應已抵達撫州城才是,但門中至今未收到紅袖的任何消息。」

聽聞,零露眉頭微蹙。

紅袖的本事眾所周知的強悍,可如今的撫州城更是危險重重,若紅袖不想借他們的助力,想憑一己之力救人,零露擔憂的蹙起了眉,「無憂,你說紅袖是不是已經潛入撫州城了。」

零露的猜想與他心中所想一般,但同樣對紅袖這種奉行個人主義的做法,琴無憂並不贊同。

「有可能。」

「我們是否要入城。」零露話語間未見絲毫猶豫。

琴無憂沉默,他們不可能看著自己人出事,但貿然入城,有個萬一很有可能所有人都折在里面。

眾人沉默之際,一旁的羽妃千霓猶豫再三,緩緩道,「不若你們找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再找一隊人將我送入撫州城,我先去探探里面的情況,我想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應該不會對我下殺手。」一字一句間,千霓的心臟在發抖。

一夜風霜夜行,讓她看上去又多了幾縷孱弱,蒼白的臉龐一雙疲倦的眸子卻顯得堅定。兩人看著這樣的千霓,想著那個剛出生就被他們秘密送走的孩子,心中多了一份憐憫。

又想到此去千霓必須得再帶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兩人遲疑了。

稚子無辜,他們何嘗不明白,千霓知道那個孩子身上流著蘭梵的血脈,此刻樓浩然已是強弩之末,她想要拼一拼,為孩子,為自己爭一條活路,最起碼就在她真的熬不過這一關,最少琴無憂和零露看著她曾真心為他們辦過事情的份上,也可讓她的孩子一生無憂。

自古以來,朝代更替,前朝血脈,都是新帝盡全力清掃之人。

零露看了一眼琴無憂,堅決拒絕道,「不行。」

「可除此之外,已無半分辦法了,不是嗎?我只求你們照顧好我的孩子,少時讓他生活無憂,教他生活技能,至於我帶進去的那個孩子,只要我活著,我一定護好他,蘭梵求子心切,不會傷害孩子的,畢竟這個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脈。」千霓勸說道。

她頂著羽妃的身份、容顏,下半輩子怕是很難生活在陽光下,與其這般,不如為孩子博一條更廣闊的路。

良久,琴無憂道,「你真能做到?「

「我行,別忘了,我也是樓浩然精心培養出來的人,我不僅是羽妃千霓,我更是孩子的母親,我不認為自己在蘭梵心中的地位會遜色於問行,同樣,問行出自於冥殿,我也可以替你們去試探一下問行的底細,對了,你們找的孩子最好身體若一些,畢竟此去面對的不僅僅是問行,更有甚者樓浩然在那邊還安排了其他的人。」她的身體不能懷孕,被蘭溶月醫治好後,若孩子太過於健康,未必不會有人想憑這點惹來蘭梵的質疑。

「你若真出事,你的孩子怎么辦?」零露知道,羽妃此去,一旦撫州城受不住,她活下來的希望渺茫。

「零露,我們雖認識時間尚短,但我看得出來你心中有善良,若我真的死了,你替我撫養孩子長大,我不求他一身多有出息,只求他康健。」零露的身世她是知道的,零露從小與蛇為伍,成了馭蛇人,成了別人手中的劊子手,這樣經歷了世間所有的惡意與黑暗的人,與之接觸後發現,她心底竟然還有善意,羽妃驚訝,同時有自嘲。

她不是有孩子後才激發起為母的保護欲嗎?

可保護欲不等於善良,她心底沒有善良。

眼前之舉,不過是她有把握自己脫身罷了,即便是真的算計不成,敗了,也為孩子留下了一條生路。

琴無憂盯著羽妃,明知羽妃的算計,卻覺得該順勢而行,最少羽妃此刻的算計光明正大,護子之心——是真。

「好,我答應你。」看著羽妃,零露心底多了幾分佩服,暗想,難怪主子從不小瞧樓浩然,樓浩然培養出來的人真比她出色不少,不行,她的更努力才行。

「多謝。」道謝後,羽妃看向琴無憂,她知道這個男人看穿了她所有的算計,可那又如何?

眼下無路可選。

她算計了零露的善良,卻也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你......」零露咬了咬唇,「你還是想辦法活著吧,孩子最好自己照顧。」

「我會的。」感激看了零露一眼後,轉頭對琴無憂道,「還請閣主盡快安排好,最好午時前。」給敵人太多反應的時間,此計便不成了。

「好。」

與此同時,盧家軍中。

盧芷韻歸家勸盧父出兵後,樓浩然補齊了糧草,盧芷韻隨後給蘭慎渂寫了一封信情意綿綿的信後悄悄潛入軍中,暗中注意著一切。

盧父將夏侯文仁請在軍中招待了三日,三日以來,盧家主好吃好喝好伺候著夏侯文仁,這期間除了和夏侯文仁匆匆見過一面後,再不曾見過夏侯文仁,三日以來,盧芷韻一直悄悄接觸夏侯文仁居住的帳篷。

她對夏侯文仁並不陌生,甚至說兩人小時便相識。

三日來,盧芷韻終於找到了破綻,化身從糕點的侍女,悄悄潛入。

「你是誰?」夏侯文仁看著低頭走進來的侍女正在放置糕點,手指纖細,白皙如雪,這絕不是一雙侍女的手,聲音中透著警惕。

抬頭淺笑行禮,「幾年未見,殿下便認不出臣女了嗎?」

「原來是你,不知我該稱呼你一聲盧小姐,還是王妃娘娘?」夏侯文仁心中意外,同時暗自警惕,盧芷韻是蘭慎渂的王妃,她悄無聲息的潛入軍隊,對他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盧芷韻自行坐下,斟了兩杯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緩道,「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我,可否問殿下一句,為何?」在她的記憶中,似乎從初次見面,夏侯文仁就不喜歡她,兩人雖見面的次數不少,但彼此幾乎沒有交談。

「與小時候相比,你藏起了眼底的算計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