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上遇盜(1 / 2)

第一章—海上遇盜

空氣驟然收縮,周圍突然變得悶熱一片,像是誰用東西捂著口鼻一般,努力的呼吸,卻得不到一絲的空氣,李雲飛躺在床上,扭動這身體,想提醒旁邊的張叔來解救自己,可是卻動不了,甚至不能移動一絲一毫,突然,李雲飛發現自己旁邊出現一個人影,淡淡的人影,只能看到輪廓,長長的頭發,卻看不到臉,臉部是漆黑一片,沒有眼,沒有鼻子,沒有口。

幾乎是一瞬間,那個人影突兀出現在李雲飛身邊,然後看著躺在床上的李雲飛,不,是面對著他,因為,除了她的頭發外,她的臉是漆黑一片。李雲飛心跳猛然間劇烈的加速,血液急速的流轉,感覺血液要沖破血管一樣。

那個人影站在李雲飛的身邊,似乎是盯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俯下身子,動作很慢,李雲飛能感覺得到,的確是很慢的動作,慢的有點溫柔,李雲飛看到那張漆黑的臉距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快,「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看著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李雲飛感覺自己的手腳都像浸泡在冰水中一樣,雖然現在只是初夏。

李雲飛躺在床上努力的想掙扎,可還是動不了,他想喊,聲音只是停留在他的喉嚨中,甚至,嘴都無法張開。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自己一眨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張臉便緊貼在自己的臉上了,突然,一陣抖動,李雲飛知道,這是海浪擊打在船上的緣故,那個人影突然說了句:「小仔,小仔……。」然後就憑空消失。

李雲飛悶哼一聲,就在自己感覺到解脫的時候,試著挪動身體,竟然還是動不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然後感覺身體開始上升。慢慢的,越來越高,

「我就這樣要死了么?難道是靈魂脫離了軀體。」李雲飛不由的轉動眼睛向下看,床上並沒有自己的身體,只是感覺自己越來越高,看到了另一張床上躺著熟睡的張進德,還有屋子里那一把斜放在牆邊的椅子。「屋內的東西這么的清晰看到,絕對不是夢。」

當感覺自己快要碰到室內天頂了,開始努力的掙扎,努力的使自己的身體向下壓,他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無論怎么都制止不了身體向上飄,當碰到天花板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穿過去了,沒有絲毫的疼痛。

李雲飛向下看時,驟然一愣,自己明明是在永和號的船艙內休息,就算是飄出來了,也應該看到整艘船的全貌,和一望無際的大海,可眼前,竟然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泛著淡淡的金色光芒,「這到底是哪里?」

正在疑惑之間,又一次的抖動,李雲飛突然從天空中開始下落,下落的也是如此的緩慢,就像當時飄上去的速度一樣,可是,此時,竟然沒有感覺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感覺自己向下飄,直到落到床上。

「嗯!」驟然的解脫,李雲飛又一次的悶哼一聲,驟然睜開雙眼,轉頭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張進德,正在熟睡,發現他與自己剛才看到他時睡覺的姿勢竟然不一樣,而此時,剛才看到的斜靠在牆邊的椅子,竟然端端正正的擺放在自己的床頭。不由的舒了口氣,心中嘆道:「原來只是一個夢。」

李雲飛打開燈,朦朧的眼睛瞥了一眼自己左胸前,那里有九個黑痣,「去年的時候好像還沒有。」李雲飛深深的吸了口氣,「只有十八年了。」語氣是那么的蒼涼,似乎這十八年過後,就是世界末日一樣。他穿上褲子,套上那件淡藍色的t恤,走出船艙。

靜謐的夜,微微的風,遠處零星的燈塔,不時的鳴笛更顯的夜色的寂靜,這份寂靜是給人的一種心靜,李雲飛一個人來到甲板上,盡可能的讓自己融入到這份難得的寧靜中,夢想與現實有多遠?滿天的繁星尚能看到,可夢想呢?本來一切都是那么的近,只因為錯走了一步路,一切都變的那么的遙遠,後悔?李雲飛自問道:「我還有後悔的余地嗎?」然後苦笑了一下。

「你去死。」一句怒吼從李雲飛身後響起,顯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一聽聲音就知道,她一定是白絲歌。

白絲歌是這次負責這批貨物的所謂高層人員,也是本艘船的老板張叔的上司,聽說與深港遠東貿易集團的董事長有點關系,她是去年大學剛畢業,學的是國際貿易,由於這艘船上就她一個女性,其他的都是大老爺們,所以他在船上很受關注,每天沒事的時候,船上的二十幾個船員能談論的也就只有這么一個女人了,這么多人,東拉一句,西扯一句,基本上已經把她的上三代,下三代都挖掘出來。只不過李雲飛卻是只字不問,偶爾像現在這樣,站在甲板上,看著這一望無際的大海,連著這片海水,失去了很多,包括親人,和所愛的人。

從李雲飛站在甲板上時,就聽到白絲歌在打電話,隨著李雲飛漸漸的融入到這份難得的寧靜中,她的聲音逐漸從模糊到什么也聽不到,直到白絲歌的一聲怒吼,才把李雲飛從這海風輕撫的感覺中喚醒了過來。

李雲飛轉過身,正好看到身穿一襲白色衣服的白絲歌,乍看臉蛋清純可愛,頭發染成黃色,不濃不淡,「如果再戴個帽子的話,別人恐怕就回以為她是海軍了。」李雲飛如此的想著。但轉而想到她剛開的吼聲,感覺與她現在的形象儼然不相稱。

白絲歌一個人站到圍欄邊看著大海,讓淚水與海水融合到一起,李雲飛視而不見,他對於這種人,就像是對待乞丐的態度一樣,那些真正意義上的殘疾人也就罷了,但是,對於四肢健全的正常人來說,他是不屑於理會的。別人對你的態度只能補給一時,對於你的一生,你的命運是什么也改變不了的。

白絲歌傷心了一會兒,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即止住了淚水,四下里望了一圈,看到穿著淡藍色t恤,有些削瘦的的李雲飛,雙手扶著護欄,眺望著遠處零星的燈塔。

「能不能用一下手機。」白絲歌想著李雲飛走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只是並沒有回頭。

李雲飛看著白絲歌略有血絲的眼睛,稍微猶豫了一下,凝神想了會兒,沒有結果,搖搖頭拿出手機給了白絲歌,順便說了一句,「我的手機雖然不值錢,但也不能隨便扔到海里。」

白絲歌愣了一下,淚痕未干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她白天和船員們都能有說有笑的在一起,可以說性格還算是屬於開朗的,但是很容易哭,別人都說他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水做女人,堪稱林黛玉級別的,而且工作中很有威信,所以大家也都戲稱她是「心較比干多一竅,哭如黛玉勝三分。」本來是形容林黛玉的話,此時被一群老男人改寫用來形容白絲歌,不知道白絲歌知道後會做何感想。

「謝謝!」白絲歌接過手機,微微一笑,拿著手機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白絲歌拿起電話打了不到三分鍾,突然掛掉電話又打算將手機扔到海里,李雲飛喊了一聲,「那是我的手機,感情你家是生產手機的,就是生產手機,也不能這么浪費國家資源。」

「回去我賠你一個。」白絲歌遲疑一下,看了看手里的手機,揮手扔到大海里。

李雲飛看著自己的手機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掉進海里,由於海里波濤洶涌,海面上海風呼嘯,手機掉進海水里,竟然連個聲音都沒聽到。

李雲飛愕然無語,愣愣的看著手機掉落的地方很快被行駛的船甩在了後面,狠狠的吸了口氣,瞪了一眼白絲歌,轉身看著黑夜中的海面。

「你為什么不生氣,我以為你會生氣,然後和我吵一架,我現在很想吵架。」對於李雲飛的無視,白絲歌心頭微怒,幾步便走到了李雲飛面前。

「別人都誤解了,其實,女人善變的是臉,這話一點不假,但男人善變的是心,確實錯了。」李雲飛看著他,像是在看一件很奇異的東西。

白絲歌對李雲飛的這句話很好奇,碧水般的眸子睜得大大的,「為什么這樣說?」

「在這里這一會兒,你的心情變了三次,可電話那里的人的態度是一次也沒變。」李雲飛不再看她,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對於這種性格的女人,很難多說幾句話。

白絲歌愣愣的,似乎眼中又含滿了淚水,她轉身回到艙內。

感覺身後離去的白絲歌,李雲飛一陣苦笑。不知道是白絲歌的想法有問題,還是自己的思維有問題。對於同一件事情,就算是看事物的角度相同,但兩個人同樣會有不同的結論。

「雲飛,干嘛不回去睡覺啊!小心著涼。」一個聲音從李雲飛身後傳來,李雲飛轉過身,看到剛走出艙室的張進德,五十多歲,可能是年紀大的緣故,身上又披了件外套。

「哦,張叔啊,我睡不著,在外面看看大海!」李雲飛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容說。

張進德是這艘船的老板,屬於深港遠東貿易集團,這次是到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