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矛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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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京中一處讓人望而膽寒的府邸之中卻也亮著悠悠燭火,書房里寂靜肅穆,就在堆滿公文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尊成色極好的藍玉,在悠悠燭火下,剔透玲瓏,一看便不是凡品。

「主子,聽聞太子也想分一杯羹,那贏州那邊是否需要加派人手?」執劍的青衣男子神色嚴謹的問道。

而書桌前面容冷峻立體的男子正目光悠悠的盯著眼前這尊藍玉,薄唇微啟,「一個暴發戶都拿不下,那養這些廢物有何用。」

平靜的語調卻莫名帶著股寒意,青衣男子頓時閉口不言,他也相信底下的人不會這般無能。

只是見主子還在認真的看著那尊藍玉,似乎對其很感興趣,忍不住立馬回道:「聽聞這是美杲利族的秘寶,不僅冬暖夏涼,還可溫養身體,使人輕易不得病症,屬下明日便讓人給您重新做個玉扳指來。」

悠悠燭光下,藍玉似泛著瑩光,男人黑眸微暗,聲音低沉,「讓人打個玉鐲。」

話落,三皇子頓時眼神一變,不等他阻止屬下,只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砰」的落地聲。

那人還瞪著眼,就這么直直挺屍在地,脖間的鮮紅在夜色下那么刺眼。

青衣男子收回長劍,神色不變,「險些傷到王爺,罪不可赦。」

夏桐:「……」

世界太危險,她好想回家!

看著屬下的屍體,三皇子唇角一抿,眸中閃過一絲暗色,沉默片刻,突然恭敬的低下頭,「差點傷到攝政王,這是他罪有應得。」

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心中所想,可夏桐知道這三皇子肯定心懷怨恨,這人可是書里另一個奸詐的反派,為了跟男主搶皇位無所不用其極,她們夏侯府就是被這個三皇子給坑死的。

顧秦沒有言語,神色依舊清淡慵懶。

「若無其他事,那吾就先行一步了。」三皇子看了他眼,隨即低著頭,轉身漸漸消失在這暗夜之中。

等人一走,周圍氣氛又瞬間凝固一片,夏桐好似想到什么,立馬轉過身,頭也不敢抬的俯身行了一禮,聲音恭敬,「臣女見過王爺。」

朦朧月色下,女子青絲傾泄,一襲秋香色挽紗襦裙娉婷動人,垂下的頭已經低到胸前,似乎在懼怕著什么,茭白的五指緊緊揪著手帕,至骨節發白。

夏桐能不怕嗎?

她怕下一個被一劍封喉的就是自己!

「聽說刑部又出了種刑罰?」

清冷淡漠的聲音忽然響起,夏桐瞬間身子一僵,小臉頓時褪去所有血色,整個人都開始發顫。

一旁的執劍男子只是不解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可還是如實回道:「乃尤大人所創,先將犯人手腳經脈挑斷,再讓其在釘板上行走,至今為止,未曾有犯人挨過此刑。」

夜風一吹,夏桐整個人都要被嚇懵了。

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男人不急不緩的轉著玉扳指,眼席一垂,嘴角微勾,「你怕什么?」

夏桐:「……」

這是死前的言語恐嚇嗎?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她頓時跪倒在地,驟然抬頭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也是豁出去了:「當年退婚乃是臣女祖父的意思,父親也無法阻止,臣女知道夏侯府罪惡滔天,可如果當年父親能夠做主,一定不會退婚的,要不然當初……當初也不會讓您……與臣女訂婚的。」

最後一句她說的有些羞澀,可有些事還是干脆挑明了好,是生是死就一句話的事,至少還能再掙扎一下。

清脆的女聲讓旁邊的執劍男子一臉呆愣的站在那,他聽到了什么?主子竟然曾經被人拋棄過?!

微風吹動男人墨色清冷的袍身,那張冷峻立體的輪廓上不帶絲毫情緒,一雙黑眸就這么對上女人清澈的杏眼,半響,顧秦才微微垂眸。

「是嗎?」他聲音不輕不重。

男人有張完美到極致的輪廓,可他的性格卻與他的長相恰恰相反,古怪到完全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夏桐緊張的揪著手帕,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繼續垂死掙扎一番。

「父親一直心懷歉意,可是候府之中臣女與父親都人微言輕,有些事根本就做不了主。」她眼珠一轉,繼續甩鍋。

話落,顧秦手中的小刀忽然「咻」的一聲直入假山中,一塊碎石頓時四分五裂,他眉眼帶笑,「有些歉意是需要用命來還的。」

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色中,四目相對,夏桐身子一顫,嚇得幾乎要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