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章 我們分手(2 / 2)

婚前試愛 呂顏 6302 字 2020-06-15

這樣不顧一切,盲目沖動的人,已經不像是自己了,譚驥炎准備背水一戰的時候,甚至想過,很有可能因為自己而連累譚家,牽一發而動全身,沐放這個案子如果趙明不翻供,根本就是鐵板釘釘的死案,自己一意孤行,很有可能被政敵找到打擊自己的要害和證據,甚至會牽累譚家。

可是譚驥炎即使知道這樣做有多忙的危險,卻依舊義無反顧,只是此刻,譚驥炎卻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沖動,如此的任性妄為,譚家多少人,多忙龐大的根基,很有可能因為自己而被牽累,而滿盤皆輸!

如果這段感情已經超過自己的理智,不能為自己所掌控,不如罷手吧!這個念頭浮現在了腦海里,譚驥炎用力的攥緊了手,心臟收縮的劇痛著,可是譚驥炎冷寂的面容卻一點一點的暗沉冰冷下來,這一份感情已經讓他越來越軟弱,越來越沖動了,既然如此,即使再痛,再是心血淋漓,也必須斬斷!

「驥炎,你還好吧?真的不需要去醫院?」於靖敲了敲門,目光擔心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後的譚驥炎,從早上開始,於靖就隱約的感覺到譚驥炎的情緒不太對,不僅僅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他的眼神,晦暗無比,失去了往日王者的堅定和自信,似乎有什么從眼眸深處一點一點的死去,讓譚驥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更加的冷漠。

「沒事,這幾份文件我已經看過了,你拿過去。」譚驥炎冷聲的開口,峻寒著臉龐,將已經簽署的幾分文件遞給了一旁的於靖,如果自己真的輸了,那么會連累的不僅僅是譚家的人,如同於靖這些跟了自己多年的下屬,都會因為自己而遭受連累。

政壇的關系錯綜復雜,如履薄冰,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譚驥炎之前敢不顧一切的背水一戰,是因為他認為值得的,為了保護童瞳,在所不惜,可是在經歷了這么多之後,譚驥炎忽然明白,或許童瞳最在乎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沐放,她或許只是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感情而已。

「我知道了,你多注意一下身體。」譚驥炎如果不說,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讓他開口,於靖能做的只是盡可能的多處理一些事情,減少譚驥炎的工作量。

「中午的飯局替我推掉,我回去一趟。」看著桌子上的手機,童瞳這會也快到了西湖苑了,譚驥炎平靜的開口,心頭卻已經有了某個決定。

「好,我明白。」於靖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擔心的看著譚驥炎,總感覺似乎有什么發生了,可是於靖卻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童瞳打了關露的手機,可是被掛斷了,發了短信也沒有回,童瞳只能將車子停在大門外,和昨天晚上一樣,靜靜的看著白天的西湖苑小區。

當譚驥炎過來時,童瞳從後視鏡里看見他的車子,猛然一怔,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當確定那真的是譚驥炎的汽車,喜悅瘋狂的涌上了心頭,童瞳快速的打開車門下車,她以為譚驥炎真的不會理會自己了,可是卻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回來了。

將車子停了下來,看著帶著喜悅表情走過來的童瞳,譚驥炎沉默的凝望著,她還是個孩子,很多時候,還沒有長大,她或許連自己到底喜歡誰都不清楚。

「譚驥炎,對不起。」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童瞳低聲誠懇的道歉著,她真的沒有想到會連累到關姐遭受這樣大的痛苦,她也知道一聲對不起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可是童瞳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譚驥炎沉寂著黑眸,隱匿了眼中的倦累和沉重,只是靜靜的看著身邊道歉的童瞳,那一次,她去醫院看柳康,被他持刀威脅離開到了郊外的院子,差一點遇到了殺手,之後去了沈直的心理診所,她在做這些決定的時候,卻從沒有想過自己會為她擔心。

後來,在京都會所那一次,她當面問程天南為什么要殺了柳康,當時,譚驥炎是真的害怕,他害怕自己保護不周,害得童瞳有危險,那個時候,她堅守著自己的原則,可是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害怕,害怕她陷入危險。

再之後,沐放被陷害,背上了過失殺人的罪名,她收到消息,從片場一路狂飆車速回到公寓,將關姐嚇倒吐了,她只擔心著沐放,卻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她開快車而擔心車禍。

如今,為了沐放,她一次又一次的不顧危險去見程天南,明知道這樣有多么危險,明知道程天南對她動了心思,可是為了沐放,她甚至隱瞞欺騙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涉入到危險里。

她的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譚驥炎沉默的抿著薄唇,越想越多,越來越感覺自己在童瞳的心里,或許只是一個已經習慣了人,或許只是因為六年前的那一次意外,所以才會留在自己的身邊。

「譚驥炎,你不要這樣不說話。」童瞳心驚的看著如此沉默的譚驥炎,不安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從心頭滲透到了全身,讓她真的感覺到害怕了,譚驥炎罵自己一頓,打自己一頓,也比用這種自己看不懂的眼神看著自己好。

「如果事情讓你重新選擇,你還是會因為沐放去見程天南嗎?」壓制了悶咳聲,譚驥炎聲音顯得異常的沙啞,深邃不見底的黑眸認真而專注的看著這個手足無措的孩子,她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小瞳雖然有時候很安靜,看起來也有些的呆,可是譚驥炎知道她其實很聰明,只是或許是因為是從孤兒院出生的原因,這個孩子不太習慣與人相處,可是對於她在乎的人,她從來都是不顧一切的去維護。

童瞳睜大著眼睛看著冷漠如同雕塑一般的譚驥炎,聽到他的問話,喉嚨澀澀的堵窒著,童瞳能猜測到譚驥炎想要聽到什么樣的回答,可是她不想欺騙譚驥炎,所以即使此刻心頭有著割刺的痛,童瞳還是點了點頭,「我會的。」

為了沐哥的安全,不要說她有把握程天南傷害不到自己,就算是冒著生命危險,童瞳也絕對不會退縮,堅定了目標就去執行,這是她多年來在基地培養出來的堅韌性格,如果不是因為有這份堅持,很多次危險的任務里,她或許就沒有辦法活著回到基地。

果真是這樣的答案,譚驥炎甚至已經沒有了憤怒,只是感覺有些的苦澀而已,他該知道的,在小瞳的心里沐放是最重要的,比自己,比小瞳,比任何人都重要,為了沐放,她這樣不顧一切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譚驥炎沒有開口說什么,平靜這一張峻顏,閉上了眼,靜靜的靠在駕駛位上,他沒有在思考什么,此刻,他的腦子里已經是一片空白,要說什么,其實在來這里見小瞳之前譚驥炎已經有了決定,只是此刻,這些話卻還存留在心里還沒有說出來,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將他的最柔軟的地方刺的鮮血淋漓。

童瞳忽然感覺很難受,側過頭看著閉著眼深思的譚驥炎,黯淡光線的汽車里,他靜靜的靠在駕駛位上,好像很疲憊很倦累,明明連眉頭都沒有皺在一起,可是童瞳卻想要伸過手卻撫平他眉下的勞累。

譚驥炎依舊沒有睜開眼,他能感覺到童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這個孩子此刻在不安吧,或許她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這段時間,譚驥炎是真的很幸福,這個孩子雖然常常讓他挫敗,不時的被麻煩纏上身,可是譚驥炎絲毫沒有任何童瞳會是一個包袱,是一個負擔,她觸動了自己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讓他想要將這個孩子放在心尖上疼愛著。

不管有多么的勞累,不管日後的路是多么的艱難,可是譚驥炎卻依舊信心滿滿,他會照顧好她,會讓她如同無憂無慮的孩子一樣在自己身邊,只是,到如今,譚驥炎卻忽然發現,或許自己弄錯了,小瞳雖然依賴著自己,但是她在乎的人卻是沐放。

這樣的認知,感覺很苦澀,並不是那種錐心刺骨的痛,而是一種鈍鈍的麻木的痛,一點一點的滲透到全身,啃噬著原本強大的靈魂,讓你不得不認清這個事實,讓你不得不去承認這個孩子最愛的人是沐放,是另一個男人,是一個她不惜用自己的安全去冒險也要去保護的男人。

譚驥炎不開口,童瞳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她一直都看不懂譚驥炎,可是天生敏銳的感覺之下,童瞳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譚驥炎的臉色太過於平靜,平靜到讓童瞳感覺自己已經被摒除在了譚驥炎的生命之外,他的寵溺,他的包容,甚至他的怒火都不會再和自己有交集,對譚驥炎而言,自己就如同大街上的任何一個陌生人。

從沒有過這樣的惶恐和不安,童瞳忽然側起了身體,用力的抱住了沉默的譚驥炎,雙手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身體,她不要面對這樣的譚驥炎,她想要以前那個會對她生氣,會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譚驥炎,會擁抱著自己,會和自己親吻,耳鬢廝磨,相濡以沫。

童瞳第一次這樣主動的親吻著譚驥炎,冰涼而柔軟的唇和譚驥炎的薄唇貼合在了一起,童瞳睜開眼,可是譚驥炎卻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都不曾看自己一眼,心突然如同置身到了數九寒冬的冰冷里,血液也因此一步一步的被凍結了。

童瞳真的慌了,這樣的害怕讓她控制不住的顫抖,那原本只是輕輕貼在譚驥炎唇上的小舌此刻笨拙的學著他以前的動作,舌尖顫抖著描繪著譚驥炎那薄唇的形狀,然後用力的吻住了他的唇,撬開了齒關,如同過去一般,童瞳主動的吻上譚驥炎,舌尖碰觸著他的舌,這樣相濡以沫的感覺是一種靈魂的共舞。

而一直沉默的譚驥炎終於動了,大手輕輕的抱住撲在自己身上急切親吻著自己的童瞳,然後唇和唇緊密的貼合在一起沒有一絲多余的縫隙,舌尖纏綿的嬉戲著,如同終於找到了彼此的另一半,不再孤單,不再寂寞。

那股不安並沒有譚驥炎的主動回吻而消失,反而讓童瞳越來越感覺到心驚,呼吸流轉糾纏在一起,彼此纏綿的激吻在一起,如此的熱烈而渴望,似乎要將彼此的靈魂都吸出來一般。

終於,在彼此都不能呼吸時,譚驥炎停下了動作,輕輕的抬起手指擦去童瞳紅腫的唇,對上她霧氣蒙蒙的目光,心頭悸動著,可是面上卻依舊清冷如霜,「夠了,小瞳。」

童瞳猛然的抬起頭,渾身的力氣如同都被剛剛這一吻給抽走了,屏住了呼吸,童瞳慢慢的坐到了自己的副駕駛位置上,雙手不停的顫抖,這樣童瞳回想起第一次自己開槍殺人的時候,她的槍法很准,很准,一槍射中眉心,甚至沒有流出多少鮮血,可是開過槍之後,她的手就是這樣顫抖著。

深呼吸著,童瞳一手落在了車門上,恍惚的聲音如同從天外飄來的,「譚驥炎……我明天再來找你……」這樣的害怕,讓童瞳如此的驚慌失措,她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面對死亡的時候,她都不曾害怕過,可是這一刻,童瞳真的退縮了,她的怯弱,她的惶恐都瘋狂的從靈魂最深處鑽了出來,摧毀著她堅韌的外表。

「小瞳,我們分手吧。」譚驥炎仿佛可以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和以往任何一次說話的聲音一般,平靜的讓譚驥炎都詫異,這樣痛苦的一個決定,為什么此刻卻能如此簡單的說出口。

要開車門的手猛然的頓住,童瞳呆若木雞的僵直在副駕駛位上,腦海里剎那一片空白,真空的感覺猛烈的席卷而來,空氣都消失了,連同她肺部的空氣似乎都被奪走了,讓童瞳呆愣愣著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腦海里只有譚驥炎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小瞳,我們分手吧。」

譚驥炎靜靜的看著沒有反應的童瞳,心疼著她突然失去了血色的小臉,可是卻生硬的將要伸過去的手給收了回來,攥緊成拳頭克制著,這樣對彼此都好,小瞳還小,她甚至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而自己原本就不該因為一段感情而變得甚至不像真正的自己,沖動易怒,不顧後果,這樣的人不再是譚驥炎。

「因為我做錯了事,是嗎?」許久之後,童瞳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小瞳,關姐這件事和你無關。」即使這個意外是因為小瞳而發生的,可是譚驥炎並不想童瞳心里背負著這個罪責,這原本就是意外,每一年,北京有多少女人會被強==暴,這件事小瞳真的不需要當成自己的錯。

「可是你卻要和我分開。」童瞳僵硬的抬起頭,固執的目光受傷的看著譚驥炎,「我知道錯了,譚驥炎,我真的知道錯了。」

「小瞳,關姐的事情只是意外!」譚驥炎只感覺喉嚨到肺部都是一陣干澀的撕裂的痛,壓制著咳嗽,譚驥炎幾乎都懷疑自己真的咳嗽出來,是不是會咳出一堆血沫和碎肉。

「譚驥炎,你不用這樣安慰我,做錯了事就會有什么樣的懲罰,我知道。」童瞳想要笑,可是卻猛地閉上了眼睛,清澈的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滾落下來,滑過她帶著疲憊和一夜無眠的眼眶,從蒼白的臉頰上滴落,她知道這個道理,從四歲進入基地的時候,她就知道,既然做錯了,就要接受懲罰的代價。

「譚驥炎,能不能換一個?」只要不是分手,只要不是分開,她可以接受任何懲罰的,她不害怕,她不怕苦,不怕受傷流血,童瞳哀求著,牙齒緊緊的咬住了唇,因為太害怕,因為他痛苦,所以她不敢松開口,怕自己會忍不住的痛哭出聲。

「小瞳,你還太小了,有些事你自己都不明白。」譚驥炎此刻心里也沉重的難受著,一直壓制的手終於顫抖的落在了童瞳的頭上,如同往常一般,溫暖的掌心落在她的頭上,指尖輕輕的摩挲著她光滑的頭發。

咬的狠,唇上已經滲透出了血絲,童瞳深呼吸著,原本濃黑上翹的睫毛被淚水打濕了,顫抖著,如同落在蝴蝶翅膀上的小水珠,抖動了幾下,那一雙清澈的滿含不舍的眼睛再次睜開。

「譚驥炎,你已經決定了是不是?」所以不管自己如何哀求,這樣的結果是不會改變的,如同那個時候,她拼命的哀求著爸爸不要將自己送走,媽媽已經走了,永遠睡在了冰冷的地下,她不要再離開爸爸,可是已經決定的事情就無法再改變了,所以她只能離開去基地,接受那樣殘酷的訓練。

譚霽炎看著坐直了身體,抹去了唇上血跡和臉頰上眼淚的童瞳,她坐的很直,如同一桿長槍一般,目光依舊清澈如水,可是卻又如同有什么從她的眼中死去了一般,如同褪去了老皮的嫩筍,雖然嬌嫩,卻帶著茁壯成長的堅韌和力量。

「我知道這是我的錯。」童瞳沒有推卸責任的習慣,是自己的錯,她知道,此刻,那顫抖哀求的聲音已經變的平靜了很多,如同她已經接受了這樣剛剛還讓她痛的撕心裂肺的事實。

譚驥炎很想要安慰童瞳,關姐的事情並不是她的錯,可是看著童瞳已經平靜的接受了分手這個事實之後,譚驥炎卻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雙的昂首狠狠的給撕開,劇烈的痛錐心刺骨,讓譚驥炎喉嚨直接被堵住了,只能痛苦而不舍的看著眼前的童瞳。

「我知道了。」童瞳顫抖僵硬的手此刻已經平靜下來,動作沉穩的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然後下車,靜靜的關上車門,隔絕了自己和譚驥炎之間的距離。

繞過車頭向著自己的汽車走了過去,可是此刻,童瞳忽然想起她的車子和房子都是譚驥炎的,怔了一下,童瞳拔下了車鑰匙,將車門關上,便又轉過身向著駕駛位這邊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

一剎那,譚驥炎莫名的感覺心臟砰砰的劇烈著跳動,他不知道童瞳為什么又會折返回來,明明已經決定分開的人是自己,可是此刻,看到童瞳真的折返回來了,譚驥炎猛然的將那狂烈的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情緒狠狠的給壓了下來,神色平淡的打開了車門,注視著站在一旁的童瞳。

「這個是車鑰匙,我會回去收拾一下衣服,然後將公寓鑰匙放在門外那里。」童瞳靜靜的開口,將手里的車鑰匙遞給了譚驥炎。

童瞳沒有賭氣,沒有恃寵而驕,她站的很直,臉色很平靜,只是安靜的接受了譚驥炎要分開的這個事實,然後又回歸到自己的生活,只是她的生命里從此再沒有譚驥炎這個曾經很是寵愛自己,經常板著臉嚇自己的男人了。

「童瞳,你不要這樣!」譚驥炎突然有些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剛剛並不知道童瞳折返回來做什么,可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童瞳竟然要這樣的撇清楚關系,將車鑰匙和房子鑰匙給自己。

------題外話------

那個話說這一章不算虐吧,等這個波折過去之後,兩人之間就真的沒有誤會了,其實顏倒是明白譚少為什么突然分手,一個是以為小瞳喜歡的沐放,一個也是壓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