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章 迎刃而解(1 / 2)

婚前試愛 呂顏 6226 字 2020-06-15

辦公室里關曜嘆息著,看著冷酷著背影離開的譚驥炎,直到他離開了,外面已經從看守所回來的熊華和孫盈盈這才敢進入辦公室,孫盈盈率先開口,「頭,就算童小姐這個案子是被陷害的,可是如今根本找不到什么線索,外面鬧的那么大,媒體電視台都還守在童小姐公寓那邊。」

「程天南太狠了。」熊華不屑的冷哼著,臉上是因為無法調查案件而積壓的憤怒和煩躁。

「雖然死者面部還原頭像出來了,不過那么還是派人去查找沈直的下落。」雖然目前的證據都顯示被殺燒死的人是沈直,可是驥炎還在查找沈直的下落,關曜也就繼續派人執行,「如果能找到沈直其他的居所,或者能找到比對的dna更好。」

「是,頭。」熊華和孫盈盈同時開口應下,畢竟他們都見過童瞳,說她殺人根本不可能,再說有殺人將證據留的這么周全,從凶器到指紋到血腳印,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可是正是如此明顯的證據,卻讓翻案難上加難。

「頭,對了,今天早上接到下面報告,柳康的母親跳樓自殺了。」孫盈盈臨出門的時候這才想起來,柳母跳樓自殺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柳淵海下半輩子估計都要在監獄里待了,柳母會跳樓自殺也是可以想象。

關曜想起柳康葬禮當天柳母的瘋狂和痛苦,溫和的臉上面色也沉重了幾分,點了點頭示意孫盈盈和熊華可以出去辦事了。

北京西城女子看守所。

因為關曜事先已經安排好了,所以童瞳即使過來,也只是走了一道手續,安全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擔心,而且有獄警事先通知了看守所的大姐大,所以完全不用擔心童瞳進來會被欺辱。

真的越混越差勁了,竟然都給混進看守所了,童瞳耷拉著小腦袋,看起來蔫蔫的,不知道的人只以為她是因為要被關押到看守所里沒有精神,其實童瞳此刻正在檢討自己,這一次之所以能被沈直陷害到,自己的粗心大意是一方面。

當時突然停電的時候,自己就不該那么沖動的用水果刀逼問沈直,讓目擊者看見,然後還將留有自己指紋的水果刀丟在了沈直那里,成為了直接證據,如果上校在這里,童瞳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己絕對會被上校給丟進基地回爐重造,這樣重大失誤的自己根本沒有資格進入特別行動組。

「童小姐,這邊簽字。」跟在童瞳身邊的是一個男獄警,童瞳涉嫌殺人這件事雖然只有一天的時間卻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一個嶄露頭角的藝人原本就是眾人關注的焦點,最重要的是這個藝人竟然和譚副市長關系親密,關處長親自打電話過來交待一切,這讓看守所的獄警都明白,童瞳進看守所只是一個程序問題,畢竟如今事情鬧大了,不管是譚副市長還是關處長都不能徇私舞弊。

「噢,我……」錯愕著,童瞳剛接過眼前辦公桌後獄警遞過來的筆,然後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筆挺的制服,清冷著一雙眼眸,清俊里帶著孤傲的男人。

上校?童瞳幾乎是以為自己眼花了,雖然上校的容貌有一些細微的改變,可是在一起那么多年,上校這樣簡單的容貌改變能瞞騙過其他人,但是絕對瞞不過童瞳,一想到自己這么粗心的被栽贓陷害,童瞳正在心虛反省里,突然看見容溫的出現,童瞳只感覺烏雲壓頂,腦海里浮現出一句話,屋漏偏逢連夜雨,越怕什么就來什么。

「這里簽字。」容溫的聲音很好聽,聲線有些的偏冷,如同玉珠掉在了瓷盤上發出的那種清冽的聲音,語速簡短,嗓音壓的有點低。

手莫名其妙的顫抖了一下,童瞳深呼吸著,雖然面容上已經在瞬間恢復了鎮定,可是心頭卻還是波濤洶涌著怎么都平靜不下來,握著筆簽下自己的名字,童瞳能模仿任何人的筆跡,畢竟筆跡也是追蹤確認一個人的方法,所以當年在基地也經過特殊的訓練,童瞳之後一直模仿的就是這個身體原來的筆跡,字不太好看,不過倒是很清秀。

容溫看了一眼陌生的字體,和普通女孩子的字跡幾乎沒有什么兩樣,這不是小七的字跡,想到此,容溫忽然有些恍惚的看著低著頭在第二張紙上簽名的童瞳,同名同姓的人太多太多,為什么自己會以為她是小七?

「好了。」一共簽了四處,童瞳放下筆,一抬頭,卻正好對上容溫來不及收回的目光,因為太過於熟悉,所以容溫眼中一閃而過的懷念和悲傷,讓童瞳眼睛突然酸澀的痛了起來,只是一個同名同姓而已,上校竟然會出現在這里,自己真的愧對了上校這么多的培養和訓練。

特別行動組隸屬國安部,可是對很多國安部的特工而言,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個部門的存在,更不用說外界了,而且除非是一些重案特案,否則特別行動組不會接手,可是容溫突然出現在看守所,童瞳明白不是這里有案件發生,而是因為自己,因為童瞳這個名字。

百感交集著,童瞳低下頭,睫毛遮掩住眼中的復雜的情緒,而童瞳的失態,容溫並沒有多想,畢竟從一個人人關注的藝人突然淪落到關押進看守所,只當童瞳是不習慣,所以才情緒失落,可是明明知道這不是小七,可是當看著她低著頭,黑黑的頭頂對著自己,清瘦的身影顯得落寞,容溫心頭一軟,「我送你去房間。」

原本送童瞳過去的應該是她看守所的女獄警,可是童瞳的身份特殊,而眼前的容溫是空調過來的上司,所以男獄警雖然疑惑,但是也沒有多想。

容溫拎起童瞳的包向著童瞳接下來要住的房間走了過去,一般而言,看守所里有日常需要的用品,基本是不准從外面帶進來的,看守所里都有的賣,可是童瞳身份擺在了這里,所以也就沒有人苛刻這些細節,所以她的隨身物品只是象征性的檢查了一下,就讓童瞳帶過來了。

看守所給童瞳安排的是一間標間,不但有單獨的一居室,還有浴室,隔開的小角落差不多算是書房了,鑲嵌在牆壁上的小書架上有一些書籍和雜志,一台有些老的台式機電腦,可以上網,浴室里還有吹風機和電水壺,差不多快趕上普通的賓館房間了,只是除了自由之外。

「整理一下東西吧。」容溫原本將童瞳送進房間就該離開的,可是將包放在了桌子上,看著童瞳拘束的站在一旁,身體站的筆直,雙手放在推測,拘謹的態度,讓容溫突然感覺自己難道長的面目可憎,怎么讓她如此的緊張?

容溫是知道童瞳的身手的,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之前被她被綁架那一次,趙博等人都說了,可是看著童瞳這樣緊張不安的模樣,容溫記憶有些的恍惚,如同看見了當年在基地看到的小七,明明她的身手在基地里已經是最好的了,即使她的年紀是最小的,可是小七卻總是那樣緊張,似乎擔心自己隨時會犯錯一般,如同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是。」一緊張,童瞳脫口而出的便成了下級對上級的方式,話一出口,童瞳心頭猛然一緊,目光再次緊綳的看向容溫,皺著眉頭,幾乎想要一頭撞死自己,上校會不會察覺到什么。

容溫看得出童瞳真的緊張,或許吧,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突然被陷害關押到看守所失去自由,之後甚至可能被判刑,看見身為獄警的自己會緊張也是人之常情,想到此,容溫不由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清冽的嗓音也顯得柔軟了一下,「不用害怕,看守所里很安全。」

上校永遠都是這么溫柔,童瞳眷戀的看著嘴角染笑的容溫,上校並不常笑的,畢竟在特別行動組,每一次的任務都是危險至極,所以特別行動組的組員每一次完成任務之後,就余下滿滿的疲憊,緊綳的神經雖然松懈了,可是那種倦累是從心底蔓延出來的,所以平日里大家幾乎都沒有什么交往和接觸,看到的都是一張冷淡的臉,而童瞳每一次任務歸來,迎接自己的便是容溫溫暖的淺笑,讓童瞳感覺漂泊的心有了歸宿。

打開行李包,其實帶來的只是一些日用品,童瞳一愣,從包里拿出之前從拍賣行四百萬買回來的銀手鐲,當天買回來之後,就將手鐲放到一旁了,今天收拾行李的時候有些的趕,沒有想到將手鐲也放了進來。

容溫原本是准備離開的,可是當看見童瞳放在桌子上的水杯之後,猛然的站起身來,即使是容溫,此刻也沒有辦法掩飾眼中的震驚之色。

看守所里為了防止出現危險,所以玻璃這類的東西是絕對不准出現的,所以童瞳就將自己的杯子帶過來了,正是她最喜歡的哆啦a夢造型。

自己如果知道上校在這里,就不會這么傻的將這些東西帶過來!童瞳拿著手鐲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努力的保持著鎮定,讓呼吸放平緩,不過上校也沒有去過自己的公寓,也不可能知道自己這么幼稚的癖好,可是明明這樣安慰著自己,童瞳卻還是緊綳著身體,依舊動作沒有遲緩的將行李包里的東西拿出來,面色如常,呼吸平緩,可是只有童瞳自己知道胸膛里的那顆心砰砰的在如何急劇的跳動著。

容溫去過童瞳以前住的地方,那是一次,她在任務里中了一槍,回到公寓之後,雖然傷口已經處理了,不過還在發燒,昏昏迷迷的睡著了,是容溫照顧了她一天一夜,也看到了童瞳屋子里那大大小小的哆啦a夢造型的東西,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容溫注意到了童瞳這個可愛的嗜好。

視線盯著眼前的藍色茶杯,容溫目光震驚而懷疑的轉移向一旁的童瞳,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可是這之前而言,巧合卻已經那么的多,容溫如果不是確定小七已經死了,而眼前的童瞳的確是真實存在的,雖然她是孤兒院出生,能調查的資料很少,她沒有朋友,以前的同學幾乎都不記得班級還有這么一個人,否則容溫真的要懷疑這個人就是小七,除了一張臉之外,是那么的相似,那種感覺,讓容溫第一次失態。

「牆壁上有警鈴,如果有事按響警鈴會有獄警立刻過來,三餐的飯菜會有人送過來,你也可以到時間去餐廳吃,每天早上九點到九點半可以去操場上透氣,如果有其他要求,你也可以告訴我。」容溫那總是清冽的聲音此刻卻帶著莫名的懷念和溫柔,靜靜的看著眼前平靜的童瞳,明明知道不可能,卻總是忍不住的想著她會不會就是小七,所以容溫才會利用關系到了看守所,這樣明顯不合理的舉動,讓容溫自己都詫異,可是卻還是做了。

等容溫走之後,童瞳關上門,整個人癱軟的坐在了床上,目光呆滯的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藍色茶杯,過往的一切都在腦海了清晰的浮現,第一次哭喊著,沙啞著聲音卻依舊被送走了,再次睜開眼就已經到了基地,再後來默默的接受所有殘酷的訓練,開槍,格斗,學習所有的知識,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都是訓練,再後來第一次開槍殺人,再後來看到上校,直到自己離開基地加入特別行動組,這么多年的一切一切,曾經那些想要遺忘的記憶,此刻鮮明的浮現在腦海里,甚至讓童瞳因此產生了一種生生的懷念,那是她的一生,身為小七的一生。

雖然童瞳很想告訴自己,上校是為了任務而在看守所,可是童瞳心底卻明白,容溫之所以出現在這里,只是因為童瞳這兩個字,即使他小七已經死在他的面前,可是上校還是出現在這里,百感交集之中,童瞳鼻頭酸酸的,眼睛沒有淚水,可是卻帶著無法言語的酸澀和難受。

容溫出了看守所,看向停在外面的一輛黑色汽車,快速的走了過去,隨著汽車的離開,三十多分鍾之後,停在郊區的道路上,而路上同樣停了一輛黑色的汽車,容溫下車快速的打開了後座的車門,目光尊敬的看向後座上坐著的中年男人,「部長。」

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正低頭看著手里的文件,五官清俊,只是歲月已然在臉上留下了痕跡,眼角帶著淡淡的皺紋,鬢角微白,氣質沉穩,儒雅非凡,讓人無法將這樣一個人和中國國安部部長,讓全球間諜特工都聞之色變的強勢存在聯系在一起。

「上車。」童嘯合上眼前的文件,抬起頭來,面帶微笑,沉靜的目光是歲月沉淀後的睿智和精練,只是都被這一雙平靜的黑眸壓抑到了眼底深處,讓人幾乎認為是平靜無波,可是卻又隱隱的能感覺到一股宛若寒芒的銳利。

容溫坐到了後座上,順手關上了車門,汽車平緩的速度慢慢的向前開著,這邊是郊區,車子不多,偶然有幾輛汽車呼嘯而過,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邊兩輛普通無奇的黑色汽車。

「小容,你沖動了。」並不是責備,因為童嘯的聲音並不冷,反而是帶著一種空曠的感覺,音調很輕,面色依舊溫雅。

容溫知道自己的確是沖動了,只因為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自己上一次不但將人帶回了國安部的醫療據點,這一次甚至因為暫時沒有任務,知道有人在國外的懸賞榜上出了十萬懸賞金,所以不但利用手中的權利關注著所有進入中國境內的國外殺手,自己甚至還利用關系到了看守所。

「瞳瞳已經走了,小容。」童嘯目光看向車窗外倒退的景色,聲音很輕很輕,似乎只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所以即使是容溫坐在他身邊,卻也無法從童嘯這樣平靜的面容里看出一絲的情緒波動。

「是,我知道。」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小七已經走了,因為她就是死在了自己的身邊,可是這么多年了,小七如同是他冷硬心底里唯一的柔軟,失去了,便成了魘,夜夜啃噬著容溫堅定而強大的靈魂,在靈魂上烙上了血的印記,便再也無法忘記。

汽車里一時之間沉默下來,許久之後,童嘯再次開口,依舊面帶著儒雅的淺笑,眼神顯得很是柔軟,似乎想起記憶深處那個叫著自己爸爸的小女孩,「童瞳她是個什么樣的人?這一次的案子公安部查的怎么樣了?」

容溫斂了心神,然後將這一次沈直被殺的案件簡約的向著童嘯說了一遍,「人暫時在看守所里,不過這個案子證據確鑿,媒體影響太大,想要翻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譚驥炎目前是副市長,譚家是不會出手的,關家自然也不會。」童嘯沉吟了片刻,他沒有見過童瞳,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孩子,童嘯並不會如同容溫這樣沖動,可是,「既然這孩子是被栽贓陷害的,情況允許之下,就暗中活動一下,能幫多少是多少。」

「是,部長。」容溫一怔,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臉上不由染上了喜悅。

「小容,不要說那不是瞳瞳,即使是,也要記住你的身份。」童嘯看向容溫的目光陡然之間銳利如鷹,如同在瞬間就能看透容溫已經失去了平衡的內心一般。

特別行動組的每一個成員都是這個國家最為寶貴的財產,而身為特別行動組的上校容溫,比任何一個組員更加的珍貴,他的身份,他的行動,他的一切都是最高機密。

容溫神色凜然,對上童嘯已然恢復平靜的目光,鄭重的點了點頭,他不會因此忘記自己的身份,而看到容溫恢復過來,童嘯神情顯得柔和了一些,和容溫說起了一些國安部的事情,汽車里,不時回響起他的聲音,

音調很輕,可是卻沉穩,讓人無形之中感覺到一種比山還要高,比海還要寬廣的氣勢。

——分隔線——

童瞳在看守所待了一夜,或許是因為換了床,在陌生的環境里,總是帶著過去多年的戒備,又或許是因為意外看見了容溫,所以一點睡意都沒有,失眠了一整夜,而同一時間,怡然園公寓。

「二哥。」譚景御站在書房門口看向台燈之下的譚驥炎,欲言又止著,小丫頭出事了,譚景御知道自家二哥肯定不痛快,心里頭憋著火,可是那畢竟是媽啊,譚景御也知道阮菁這一次真的過分了,不但是逼迫了小丫頭,也是逼著二哥,可是自己難道真的能看著二哥對媽動手而袖手旁觀。

「這件事你不要插手。」譚驥炎頭也不抬的開口,神色冷漠,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一份需要自己審批的公文。

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二哥一旦下定決心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動搖,譚景御嘆息一聲,英俊的臉上滿是沉重之色轉身出了書房。

沐放正站在客廳的陽台上,一手夾著煙,略瘦的身體趴在欄桿上,目光悠遠的看著外面的夜色,窗戶是開著的,風吹散了煙味,也吹散開沐放身後如緞的黑發,一張俊美妖嬈的俊臉此刻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半點不見因為童瞳被關押的事情而有任何的頹廢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