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皮的顧浣柔向來擅長誘導出他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面。

不可否認外在的那一面很重要，是提取對他人第一印象關鍵，而第一印象占據了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大部分的直覺判斷。

她承認，如果柯璟不是長得如此地白凈秀氣，唇線散發著禁欲嚴謹氣息，鼻梁這樣的挺韌拔立，氣質這樣的孤絕難近，可能就不會一眼能注意到她。

但同時顧浣柔也不絕會局限於此，認為這個人只能表現出她所知道和看見這一層完美。

人們對外展現的那一面，充其量體現了一個人對自己的要求和追求，以及教育給人帶來的修養層次。

而當像是從鑽石的各個剖面去真正地觀察和了解一個人時，拾取的那些意想不到的折射光才是真正有意思的。比如？比如在易感期期間所表現出來的種種完全與她本人相背馳的嬌憨。

顧浣柔看著這樣的可愛賭氣的柯璟，突然感覺到一個alpha看omega時候的樂趣。

她想，如果性別和性格一樣是可以自由選擇的，那她興許也會是一個好alpha，並且仍然會愛上眼前這只時而冰山時而回暖的大白羊。

但這只玩心慢慢的omega發現自己就是喜歡…把心上人搞得惱羞成怒然後再好心相哄。

「生氣啦…」她抽了濕巾幫柯璟細致地擦拭著濺上臉的白濁液體，作出故意刁難狀「那就是不喜歡我咯？」

「…我在生氣我自己，我沒有控制好。」柯璟一瞬間又回到了工作沒有達到心理預期時對自己的苛罰樣子。她想，在一個萬籟俱寂的時刻射了，簡直丟臉到家。

不過柯璟真的是避開核心問題的一流好手，問什么偏偏不答什么。

顧浣柔不接她的茬，因為她柯璟沒接她的茬。

但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浣柔繼續又抽了兩張濕巾，認真拭去柯璟根部的殘留液體。碰到邊際敏感位置，柯璟的小腹一陣緊綳，她想到做完直接昏睡的昨天，也是被夢境之外的這位仙女溫柔對待了，干干凈凈地睡去，然後干干凈凈地醒來。

實際上那個時候顧浣柔也是很累了，但還是把一切拾掇干凈了才窩進柯璟的身邊。

柯璟偷偷觀察著下顧浣柔的眼神，顧浣柔感受到目光就毫不心虛地看回柯璟。

那道送命題還笑嘻嘻地顯現在她的眼睛里：沒有很喜歡我，那就是不喜歡我咯？

怎么會有不喜歡的。

只是顧浣柔的一切都是一致的，她心里想什么，眼睛里便寫什么，嘴巴里便說什么，一派天真又那么聰明狡黠，這是柯璟羨慕而做不到的。

柯璟的思考方式是時時刻刻將所有的潛在危機顧慮在先，然後想辦法避過所有危險物最終取得目標，在得到確定的結果之前潛伏著不動聲色。這才養成了她周到而謹慎的性格。

顧浣柔好奇柯璟的反應。

現在柯璟覺得自己不得不回應這個問題，但不知是不是由於易感期的激素帶領，柯璟覺得自己也沒有很害怕講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她想起之前顧浣柔教給她的那一招，解釋不來的時候就吻上去，於是她說：

「我可以吻你嗎？」

「吻就吻，不要問我。」顧浣柔要被柯璟氣笑了。

「哦。」

空氣再度安靜。

柯璟並沒有作出任何實際行動，因為她在努力醞釀她的下一句話。

然後她再度緩慢而慎重地發言：

「那…我可以喜歡你嗎？」

顧浣柔展顏，驚喜來得猝不及防，有些的百感交集，但還是全泯進了笑容里。

「喜歡」這個詞從言出必行的柯璟口中被說出，那這份喜歡就是確有其事！

雖然她的心中對柯璟的態度一直有著隱隱的感覺，但沒做期待柯璟真正說出口，或者說是不敢期待。她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等等為柯璟的不回答打圓場的准備——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我也做好了喜歡你很久的准備！

不過現在planb沒有用上。

這就是玩笑的好處，帶著一點點不確切的認真，不行就可以輕易地用「不是認真的」掩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