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凇的房間中放著兩張床,非常整潔,雜物也很少。入眼皆是書冊,一本接著一本,整齊排列在書架間,桌案上數十只毛筆也根根掛起,一邊的硯台乖巧地蹲在角落。
只有桌旁高高摞起的一堆寫滿字的紙張凌亂地打破美感,語冰匆匆瞥了一眼,最上方的那張寫著:大師兄的作息·丁丑年叄月初八。
這是給凌凇記錄的?
她壓下心中的疑問將凌凇扶到床邊,一個年輕人突然闖進門中,「大師——」
在看到房間內的語冰之後,年輕人一愣,接著把話說完,「兄?」
屋內兩雙四只眼睛一同望向他。
「等下等下,這是這是……」年輕人慌慌張張從一旁半人高的紙堆里翻出一頁,拿起毛筆直接在嘴里點了點便奮筆疾書,語冰瞥到他寫的是:大師兄的喜好·五。
年輕人寫完湊到語冰一旁,氣都不喘說了一長串,「姑娘您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在哪個仙門修煉?現在是幾葉何種階段?興趣愛好特長都……」
「阿璣。」冷聲一句,隱約藏著警告。
「大師兄……你不能扼殺我的好奇心,我寫的東西可是給全仙域的八卦人士看的!」年輕人哀嚎一聲,收好表情沖語冰作揖,「姑娘好,小生妙筆逢春·朱璣。」
「冷霧凝霜·語冰。」語冰點點頭,對凌凇道,「凌仙友安心恢復,我還要為師妹安排後事,先回了。」
「大師兄你受傷了?!」朱璣突然有些左右為難,「仙友!別啊!我我我想起來了,你是出雲谷的大師姐!仙域可一直流傳著你的傳說……」
語冰收回邁出的腳步,回過身,「什么?」
「咳。」朱璣故作高深,「五……」
「朱璣,安分些。」凌凇斥道。
他這個二師弟平日嘴一向沒把門,禍從口出無數次,最後都要他來擺平。
「無事。仙友,我想聽。」
朱璣瞧了瞧凌凇,見他偏開頭不再管,連忙開口,「五年前,語仙友你生辰那天,有人在谷外擺滿玫瑰花陣等你,你可還記得?」
「記得。」語冰點點頭。
凌凇在一旁給自己捏了個除塵訣,然後有點兒困難地扯起被子躺下,眸光卻止不住地往這兩人方向瞧。
「那你,還記得自己給他發了個靈石紅包嗎?」
「嗯,他是來賣花的。我正好在給師妹們發紅包,順便給了他一個。那天天冷,他不容易。」
「咳……」朱璣仿佛一口氣沒喘上來,哆哆嗦嗦往另一張紙上瘋狂記錄著什么。
語冰將疑惑的眼神投向凌凇,卻見蜷在被子里的凌凇眸光滿是贊賞,「仙友十分體貼,著實是吾輩楷模。」
語冰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大師兄,這,你這……唉……我還想問你們兩個什么關系,現在看啊……」朱璣唉聲嘆氣地坐回自己床上,「算了,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晚些再幻想,去給我拿傷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