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出雲谷最基礎的法術,在這里修煉得大多是剛入門的弟子。等修為再上一層,便能夠控制低階的小獸,或是任意改變物體的大小。修煉到頂級,即是身旁之物皆可隨意化形,水汽、塵土、細風……
一塊巨大石頭脫離控制向二人飛來,語冰揚手一劈,石頭瞬間四分五裂。
凌凇卻突然身形一晃,半跪在地。語冰以為是碎石打到他,慌忙察看他的傷勢。
他推開她,想要站起來,「沒……事。」
連語氣都不正常地發顫,語冰想到什么,「你去追那魔時受了傷?」
他額角落下顆汗珠,搖搖頭。
語冰不再給他逞強的機會,攙起他返回自己的住所。將他安置在床頭坐好,語冰試圖以靈力查探他身上的傷勢,卻被他捏住指尖。
力度很大,凌凇抬眼看她,平靜灰眸中映著她有些擔憂的臉,已不見半分痛苦之態。
語冰蹙起眉,將手臂向外抽了抽,竟未拿開分毫,反而被他握得更緊,「你沒受傷?」
「嗯。」凌凇將她拉得更近,凝視著她的眼,「你當初是在尋誰?」
難道他問師妹的事情,是有關她?
「你想知道?」
「對。」
「先松開我。」
「不可以。」他搖著頭,很認真地拒絕著,「你會逃。」
「我為什么要逃,難道我怕你么?」
「你會。」凌凇緩緩站起身,逼得她不得不後退半步。身高上的優勢顯現出來,凌凇垂下頭,看她烏發黑衣中隱約露出的纖細鎖骨,那里曾被自己印下曖昧的痕跡,眸色晦暗道,「會怕我。」
他的手掌沿著她指尖一路滑上她的手臂,掌心的灼熱溫度傳過來,燙得她有種被麻痹的錯覺。
凌凇再度重復剛剛的問題,「你在尋誰?」
「我為什么要告知你,就因為你對我有好感?萬卷重光,你如今與傳言相差太遠,我說句登徒子也不為過。」
「我……只知道,不努力就不會有結果。」他猶豫了一瞬,還是沒有松開手,「你如果真的厭惡我,此刻我早已負傷。」
她不出手只是不想將事情鬧大。
凌凇固執地繼續發問,「尋得是誰,心愛之人么?」
語冰放棄同這個一根筋的人交流,語氣敷衍,「是,沒錯,心愛之人。現在能放開我了嗎?」
「我不會信。」
「那你在問什么?」語冰話語間已帶了怒氣,四周氣流也因她靈力外泄波動起來,「我再說最後一遍,凌凇,放開我,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她不願與他爭斗,非是不敢不能。
「師尊如果需要我,會告知我。現在,是我們兩個的事。」
躁動的氣流已經在凌凇臉頰留下一道劃痕,血跡汩汩而出,他卻面不改色。
語冰不想再做糾纏,風刃從四面八方向凌凇襲去,他若想躲開,必須松開她的手臂。
可所有攻擊都被無形壁障擋下,語冰甚至不知他是什么時候發動結界,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做。
「我比你想象中要強得多。」
「也更無賴。」語冰冷笑出聲,黑眸因憤怒仿佛燃著團火,「我竟然還欣賞過你,真是可笑。」
「對待心愛之人,自然是要不同。」
「能否給我個理由,讓我有改正的機會?」
凌凇眉眼都染上笑意,「我若說是見色起意,仙友難道從此易容?」
「並無不可。」
他輕嘆口氣松開手,繼續道,「多年前仙門大會上,有幸與你交過手。」
「可我不曾見過你。」
「當時我替代一名師弟參加,只為填個缺漏,所以偽裝成他的模樣。」
語冰凝神想了想,似乎終於有些印象,「我的確遇到一個人,他畫符和結印的速度遠超常人,但攻擊力又很低,違和感極強。」
「畢竟師弟那時的境界不高,我必須斟酌出手。」見她回憶起來,凌凇微抿住想要上揚的嘴角,「你的身法,很特別。」
「因為我修習過一種凡界的武功,靠體能見長。」
剛剛一掌碎石,她並未動用一點兒靈力。
「所以仙友是否該回答我的問題?」凌凇對她耗費多年尋人之事戀戀不忘。
「並非不願告知你,只是沒有必要……」語冰頓了頓,補充道,「我尋到他了。」
凌凇一驚,眸中笑意散去,「是……么。」
「有機會,我會好好同你講。」
「嗯。」
窗外柳葉隨一陣清風兜轉,掉落在平靜水面。
一點漣漪散開,很快消失不見。
————
大師兄傷心了嚶。
但我沒開上車。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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