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 2)

江梨囑咐她不要看新聞。

她照做,本能地只相信姐姐。

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姐姐,現在狀況並不太好。

昨晚,在浴室里泡了一整夜的澡,如果不是她因為害怕想去找她一起睡,只怕江梨會暈厥過去,把她抱出來時,身體都冷了。

江櫻從來沒見過江梨這樣,從小到大,她都是高高在上,每件事做的決策都是又快又狠,冷面的氣場,能冰凍人叄尺。

「姐姐,你要不要睡一覺?」她不斷地給她倒熱水,看著她癱軟在沙發上,前幾天生得氣早就消散了,「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

江梨一語不發。

她頭痛欲裂,不知道為什么她的人生一步步地就崩塌成這樣了,明明每一步都是算計好了的,為什么還會是這樣?

刀刺進沉嶼的身體時,發出的最後一絲聲響,鈍鈍的,像磨砂刀,她就算閉著眼,也能想象得出,他的身體里會破出怎樣的傷疤。

她沒有刻意松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要是死了,那就是報仇了。

他要是沒死,就當作是她替他擺脫沉齊的計謀。

裝醉之前,她是這么在心里告訴自己的,可當她看到他的血流滿她的手心時,江梨卻覺得像吞下了千根針,腦子里暈乎乎的,好像干了叄瓶白酒。

「姐姐?」

江櫻好怕她聽不進去。

「貝貝,」江梨終於開口,看著面前和自己相似,神情卻不一樣的親妹妹,艱澀地道:「我……」

要說什么安撫的話?

她說不出口。

心臟酸澀得像擠進了一整顆檸檬,又酸又苦,榨盡了全身,江梨把自己窩在沙發里,努力地想調整情緒,可還是好難受。

難受得要死掉一樣。

她努力,又努力,發出來的聲音卻像一潭死水,眼淚滿滿的,全掉出來,將她慣有的面具給打碎。

回應江櫻的,只有一室微弱又沉沉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