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管好嘴巴收好媽(1 / 2)

「動手!」

不遠處一個白衣道人率先喝道,旋即飛身躍起,手中拂塵一甩,那縷縷白絲瞬間化作鋪天蓋地的大網遮蓋了縛鎩頭頂的夜空。魔王亦喜怒不形於色,手掌虛空一握,黑曜石般的「襲」霎時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出叄支箭矢,刺破拂塵的大網直中叄個黑衣人的面門,一旁的弟子甚至來不及出手,身旁的人已沒了聲息。

白衣道人面色凝重,飄然立於半空中,手中拂塵化作的網已將男人全然籠罩在內,可他依然緊綳著臉,著實不敢輕視面前的青年。

不待他出聲,身旁的弟子已提法器而上,唯有一部分直屬於他門下的弟子按兵不動。縛鎩堪堪後退一步,側身閃躲開第一名弟子豎砍下的一劍,緊接著抬起襲扛下又一劍,反身以手肘狠擊開攻擊的弟子,另一只手揮開弓弩徑直捏緊另一名弟子的脖頸,紫眸閃過一絲狠戾,又被生生壓下。

「滾開!」他低喝道。

原本准備上前的眾弟子一愣,稀稀落落地退開了一片區域。

留意到他手中已無武器,又有弟子起了爭強好勝的心,可又見自己同門師兄被人拿捏在手,只得咬牙切齒一番。而那名被當作人質的弟子可一點也不好受,縛鎩的手勁本就因常年修煉而格外大,如今他正是慍怒的時候,盡管指上留有分寸,但也只是不至死的分寸罷了。

縛鎩顯然是不滿意這牢籠般的距離,手下又拋了幾分情,那名弟子連聲求饒,一面抖著腿擺手讓其他人退開。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為什么縛鎩能夠那么准確地抓住他這個領頭的?

道人身側,一名白衣男人眯了眯眼,饒有興趣地笑起來。

是啊......可真奇怪,放在往日,他可沒這個心思。

「師兄!」

幾近凝固的空氣中,一道顫抖著的聲音劃破夜空,尖銳得令魔王擰了擰眉。他的身後,那名不甘的弟子已扣動了弓弩的扳機,鋒利的箭矢將寒風擊碎,絮亂的氣流幾乎要使弟子往後翻一個跟頭。

「師兄!!」他又叫喚了一聲,「......囑咐了我,今日縛鎩必須死!!來世、來世我做牛做馬報答你今日的恩情!...」

連仲顥都深深地擰住了眉頭,以他極佳的聽覺都聽不清那名弟子口中的名字,也許他根本就沒有說出口,或是害怕說出口......他心下有幾分了然,也不打算追究,可這種無異於間接害死同門的方法,他不敢苟同。

縛鎩向來不喜歡笑,他自然沒什么表情,只是神色自若,自若中透著幾分諷刺。剎那間,他手腕上青筋乍現,將掐死的屍體信手拋下的同時掌中凝力,指節一曲,竟握住了高速飛行中的箭矢!

襲。

他眸光流轉之間,那柄弩上的蛇骨已張牙舞爪地撐開,隨即像是有生命附著般肆意攀爬上弟子的身軀,不到片刻間,他原本因為震驚而僵住的身體上就留下了兩個細小的血眼,真正地變成了僵硬的屍體。

再一眼,他望向的是道人,回歸掌心中的弓弩溫馴沉默。

「本尊乃千華宗副宗主仲顥,」道人緩緩開口,目光緊鎖對面的魔王,不增絲毫懈怠,「縛鎩,如今你已鎩我宗長老兩名,方才又用叄支箭鎩了那位大人的手下,又毀我宗門下兩名弟子,本尊必須要讓你付出殘忍不仁的代價。」

他嘆了一口氣,又道:「我曾見過兒時的你,那時你實在是天資卓絕,鮮有能敵者,可如今為何墮落至此?」

縛鎩漂亮的紫眸眯了眯,豎瞳冷得像把刀,「...代價?」誰的代價?

「嗯…我知道了。」他溫順地頷首,目光深沉地望著眼前看似只有30歲左右的男人,有撲面而來的風似乎要吹動他沉寂已久的碎發,而於發絲的罅隙間仲顥仿佛窺見了一抹深湛的紫,轉瞬即逝,下一秒,腹部劇烈的刺痛在他心中陡然撞向警鍾,他當即抬頭,目光灼灼地瞪著他:「你...!」

縛鎩收了襲,沒什么表情地與他憤恨的眼神對視,只見漫天銀絲察覺到主人的傷勢悄然撤回了網,如今他的身後和頭頂已是空曠的夜。

「四支。」他那寡言的唇只是一開一闔,隨意地吐露了兩個字,話音未落便轉身運起輕功離去。

竟無人敢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