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莫挨老子(1 / 2)

顧臨淵站在泉寧城城外,心情極佳地理了理新衣裳的領子,手頭縛鎩給的銀兩格外的多,哪怕她花了不少錢置辦了一套新行頭,剩余的銀兩依然能夠支撐她坐著舒適的馬車一直到下一座主城再好好胡吃海喝幾天。

而她的金主爸爸,一頓輕功猛如虎把她送到城外就身影一閃不見了…

「系統帥哥?」她試探性地輕聲問了問。

她只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嘆息,仿佛一塊巨石落地,將掀起足以迷障視野的飛沙走礫,面前男人那雙深沉的綠眼睛穿過面具上挖出的空洞冷冷地盯著她,其中充斥著譴責、後悔與自責…她還未看透,他的手指已象征性地捏起了她的下頷,而令她驚懼的是,她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股未知的力量緊緊禁錮她的皮膚、她的骨,她動彈不得。

「他吻了你...他吻了你......!」他的眼神陰沉凶惡,仿佛恨不得回過頭去就鎩了不可一世的魔王,顧臨淵感到陌生,明明一個月他都如此平靜,像極了一個關心玩家體驗感的系統,可如今他卻又像一個吃醋的戀人。

——可她不是他的愛人。這不對。

「你叫什么...?」她輕輕地觸碰上他虛無縹緲的手,那里空無一物,可他的臉色卻好像有所緩和。

他沉默了一會兒。「你叫我...沉…沉灼槐就好,灼燒的灼,槐樹的槐。」

「好,」她強忍著下頷被控制的無力感,視線放平以和他對上,可他像是心虛般挪開了眼,她又只能透過面具與皮膚不貼合的位置望見那妖冶的一點淚痣,「沉灼槐,我他媽問你,你憑什么這么生氣?你是氣著腦子了還是氣著幾把了?」

「可他——」他本就陰柔的嗓音在一瞬間抬高,又無力地壓低下來,「…他憑什么吻你?他憑什么...」

「你以為老子願意?!」顧臨淵毫不客氣地抹了抹嘴,上面仍有未結痂的傷口,被她粗暴地一擦又流出粘膩的血來,「如果我能給他一拳我早就給了,但我在某一點上相信他——那就是他絕不會在那種情況下擦槍走火,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我...」沉灼槐痛心疾首地凝視著她受傷的唇瓣,嗓音都有些顫抖,「是我太弱了...」

「也是我太弱雞了,」顧臨淵又恢復到平靜的狀態,她方才的激動不過是裝的,只是為了向他展示:她並非好欺負的人,他敢來強硬的,她不介意像罵縛鎩那樣罵他,「我不管你放不放心,反正我注定要去千華宗,和縛鎩接觸的機會多了去了,至於以後能不能保證不被縛鎩毒鎩強吻我也不知道,你愛操這個爛心隨便你,莫挨老子。」

話罷,她緊握住他的手腕,已經做好了硬掰開失敗之後承擔尷尬的准備,可她不過是輕輕一動,他的手已自己頹廢地垂落下來,她垂眸瞥了一眼,「算你識相。」

沉灼槐的眼神陰沉而痛苦,緊緊鎖住她的脊背上,可對於顧臨淵,她只覺得像是一只無關緊要的蝴蝶停駐在那個位置,卻不知那是一只有毒的昆蟲。

「我會…保護好你…」他低低地呢喃,「不會......受傷...」

這話如一陣輕飄飄地風傳到她耳畔,顧臨淵仔仔細細思考了一陣她剛才說的話,似乎有點重,只能點點頭:「我相信你。」

她確實目前還指望沉灼槐在危急時刻起到關鍵作用,但這種期望值已經降低了不少,畢竟在面對縛鎩時,他只能在一旁干瞪眼,這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有可能是小說中原本的人物:綠眼睛、淚痣,以及面對縛鎩的懼怕與無能為力。

……這會是誰?

「稟大人,已經查出來了。」

「是誰?」衛鞘眼眸一掃,如利刃般橫劈上座下一片跪倒的手下,那些人無不戰栗,壓低聲音道:「那妖女是大皇子手下的人。」

就在他們以為這位不可一世的叄皇子又將大發雷霆時,他卻在此刻陷入了沉默,是了,他們只負責將事情查清楚,而辨別真偽的權力始終是在主子手上,而這位主子雖然脾氣大了些,卻從未判斷錯誤,因而也能在不受寵的情況下保全實力到現在。

「不對,」他揉了揉眉心,卻揉不開那緊皺的眉頭,「大哥已經穩坐太子之位了,不可能做這么冒險的事情,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鎩那么多朝廷命官…不對,再給我查!」

那些手下唯唯諾諾地退下了,獨留他一人守在偌大的皇子府中,姬妾已被安置在其他院落中,未經允許不會前來打擾,衛鞘翻動案幾上的卷宗,又喚來一名暗衛:「查明縛鎩中毒一事了?」

那暗衛貼近他的耳,絮絮幾聲,又退到自己本該站的位置,衛鞘滿意地頷首,指尖劃過卷軸上的名字,冷笑幾聲。

「不論如何,縛鎩與此次事件必定有關聯…既然他有逆反之心,不如推波助瀾一番……影一!」

那名暗衛立刻單膝跪地:「屬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