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孤光自照(1 / 2)

伏湛的睡眠並不沉,也許是四周的環境溫度得到改變,他很快自她懷抱的溫床里蘇醒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的嗓音還帶了幾分暈暈乎乎:「姐姐......」

「嗯,我在。」顧臨淵低低地應了聲,懷中的小男孩幾乎是立刻清醒過來,懂事地爬起來,以防自己亂動破壞了她的傷口。顧臨淵抿了抿嘴唇,將干澀盡數咽下喉嚨,她的聲帶顫抖著、片刻才發聲:「沒事,我已經快好了…」

「姐姐修煉過道術…能夠治療自己的。」

「那你怎么不逃?」一道森冷的聲音自遙遠的緘默中傳來,顧臨淵瞬間握緊了伏湛的小手,壓眉抬眼,幾乎是做足了最狠戾的表情面對即將從暗影中走出的男人,那夜之後她對小說中對他的美化徹底失了信任,直覺告訴自己他就是個被野心填充的容器,誰要是擋了他的路,那么他將以凶殘冷酷為武器絞死一切阻礙。

「因為我要證明我的清白。」顧臨淵的聲音絲毫不搖晃,單從聲音判斷似乎她鎮定自若,可伏湛知道她的真實心緒,那一滴滴冷汗已自她手掌肌肉擠壓出的縫隙中流淌到了他的掌心里,此刻她抗爭的不是衛鞘,而是發自內心的陰影與恐懼。

「哈哈哈,好一個清白!」他一陣張狂的大笑終了,又回歸到緘默的狀態,於是死亡的氣息裹挾著恐懼再一次蔓延在整個空間里,顧臨淵咬著下唇,眸光閃爍,卻從未移開,她只希望自己的視線足夠鋒利、足夠劃破他的威嚴與鎮定、破開他看似堅不可摧的心防。

半晌,衛鞘這才低低地笑道:「你且說說...你要怎么找回你的清白?空口無憑只會徒添我的憤怒,你會死得更慘。」

伏湛感受到握著他手掌的手陡然一松,是整片肌肉的松懈,而非此前強行綳緊的機械行為,他用瘦小的手臂輕輕扶住她意圖後靠的身體,這一動靜換來的是衛鞘的一瞥。他知道這樣會引起他的懷疑,畢竟一天未進食的男孩不可能穩當地扶住一個接近成年的少女,可他不忍心她就此墜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們要吃的,」他緩緩開口道,「體力不支,你什么話也別想聽。」

衛鞘低哼一聲,緊接著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人手持火把點燃了一側的油燈,牢室終於重獲久違的光明,伏湛眯起雙眼適應光線,待他能夠將眼睛完全睜開時,對方的腳步已走遠了。

鐵欄桿前擺放著一盤精致的飯菜。伏湛和顧臨淵心頭同時如敲警鍾,因為他們抖知道這份美食背後象征著什么。

...還真他媽是,吃一頓好的再上路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