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聽到門外的馬車滾輪聲逐漸遠去了,少年才放平身體乖乖躺下來,對上何逸復雜的眼神。少年柔軟的唇瓣輕輕蠕動,最終只是投去了一個困惑的眼神。

「你對那個姑娘太上心了吧。」男人不解地幫他拆綳帶,他的手法極其老道,哪怕說著話也沒停下手頭的動作。少年微微皺著眉頭忍受他愈發加重的力道,「她是我的姐姐。」

「要不是知道你們毫無血緣關系,我都要懷疑你們在亂倫了。」何逸溫柔地笑著撕下他最後一條綳帶,少年的肌肉瞬間綳緊起來,瞳孔一下子收縮,大口呼吸半天才緩過來,朝他投去不滿的眼神。

「不是的嘶!」他急著辯解,又不小心碰到了傷口,整個人差點蜷成一團,手覆在半結痂的地方想碰又不敢碰,只能虛虛地捂著,「她救了我,單憑這一點我就要好好保護她。」

何逸狐疑地掃了他一眼,強行把他的手扳開,「裂開了。」他又往上敷了一層葯膏,從一旁的金紋白瓷盤上拿了干凈的綳帶開始一圈一圈往上纏,「你不要亂動…」

伏湛的眼睛注視著他,何逸能清晰地看見拆綳帶掀起的灰白色粉塵飄過那一片深湛的紫色,確實美得驚人,宛如繁星於夜幕之下閃閃發光。「大夫,」那雙眼睛在說話,「我…會不會變回去?我不想」

「暫時不會。」何逸低頭專注地幫他打結,「這種毒我沒有見識過,所以不能確定,你最好不要因為你的姐姐而情緒過激,這樣我可以確保至少接下來的一個月你不會有事。」

少年乖順地點點頭。

剛好男人換完了綳帶,他幫少年掖了掖被子,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一個美艷絕倫的女人在外面抽著煙槍等他。見他將門合上,女人譏諷地扯開唇角:「完全變了?我看他不像倒像條狗。」

何逸臉上依然保持著聖潔的笑容,「你怎么也開始用那種香了?」他指的是女人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樣味道的熏香。

「有個性奴要照顧,總得保護好自己嘛~」女人擺擺手,長臂一伸摟住他的肩膀,很是親昵地吻了吻他的臉頰,男人不為所動,「哪像您呀…跟那地方不行似的。你和那個家伙都是一丘之貉,不愧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連那方面的能力都是數一數二的爛呢…哈哈。」

一位丫鬟端著甘露從門前經過,徑直穿過他們倆熟視無睹地往前方走去。

何逸斜瞥那丫鬟一眼,刻意壓低聲音道:「你就不怕他知道後把你大卸八塊?」

「他不會的,」女人篤定地沖他搖搖手指,媚人的眼睛向上望著他的下頷,她的鼻尖離他很近,幾乎要擠上他的皮膚,「他那么深愛著又怎么會連這些話都不能容忍?我告訴你吧,對你們倆的謠言可多了,誰叫你選擇呢?我看呀,你們現在澄清也沒有用了,誰會信你們呢?」

何逸緩緩推開女人的肩,低下頭笑道:「還不是那位的傑作?」若不是她從中作梗,他也不會輾轉這么久才追查到這里,只是沒想到有些事情還是發生了,像是宿命無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