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第一頓早餐

阿爾弗雷德告訴卡洛萊，布魯斯會到比較晚才會回家，大抵是要明天才能看到他的。這樣也好，畢竟卡洛萊也還沒做好在韋恩庄園里與布魯斯會面的准備，一是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作為什么身份待在這里的，二是她並不認為自己能在這個古老又華美的庄園里待多久。她想自己這無葯可救也無法戒除的毒癮，絕對會嚇走任何對自己心存善意的人，也許她很快就會回到下城區。

這樣也好，卡洛萊仰躺在無比舒適的大床上，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棉花一樣的床具之中，但她依舊無法入睡。和認床沒什么關系，她今天也經歷了足夠多的事情，毒品的幻象也還沒有出現，但她就是睡不著，又一次地盯著這陌生的天花板，一動不動地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在發呆。

這樣迷茫地度過一晚的結果就是鏡子里面色更加難看的臉龐，沒有辦法，卡洛萊只好拿出彩妝品遮了遮自己臉上過於明顯的疲憊，才走出了房間。

按理說無論真假，她應該得偽裝出初來乍到的不適應模樣，但卡洛萊卻控制不住自己思緒的放空，在走下樓梯到達餐廳的時候，原本快速思考過准備好的無措神情也沒能表露出來。穿著黑色睡袍頭發略顯凌亂的布魯斯坐在主位上耷拉著眼睛喝咖啡，阿爾弗雷德正在廚房里做著什么，而長桌旁更出現了一名卡洛萊完全陌生的男性。

這倒是讓卡洛萊不自主地驚訝了些，直到對上了布魯斯的目光後才點了點頭，問了聲早安，坐在了一個與兩名男性都相隔一些距離的座位上。

阿爾弗雷德適時將早餐送到了卡洛萊的面前，並向她介紹著坐在她側對面的陌生男性：「這是布魯斯老爺的養子，傑森少爺。」

「傑森少爺，這是卡洛萊小姐。」

對於自己的介紹實在太過於簡潔，卡洛萊不得不考慮是自己身份曖昧不清的原因，布魯斯從女老大手中買下了她，她應該算是什么呢？布魯斯的情人？但這決定權並不在卡洛萊或是阿爾弗雷德手上，卡洛萊悄悄望向放下咖啡吃起早餐的布魯斯，見他什么話也沒說，便只轉頭朝傑森點頭問好後，也不再說話。

她想傑森應該是不喜歡她的，誰會喜歡自己父親的，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情人。但沒想到，在兩者之間，先主動示好的卻是傑森——他將放在長桌中間的餅干盤往卡洛萊面前推了推：「這是阿爾弗雷德做的小甜餅，很好吃。」

傑森顯然不是個脾氣好的人，從他健壯得不像富家子弟的體格，略顯張揚的發型，以及眉宇間微微的戾氣可以看出，比起將小甜餅遞給卡洛萊，他更適合不滿地拍桌離開。

卡洛萊自然不會不接受傑森的好意，她微笑著朝對方道了謝，便捻了一塊餅干放到嘴里——可惜如果不是自己精神狀態不太好，那這餅干一定會更好吃的。

連自己都這么清楚認知到的事情，就坐在同一張桌上，待在同一個房間里的人會察覺不到嗎？

很快布魯斯便放下食物，看似隨意地開口問道：「昨晚睡得好嗎？卡洛萊。」

卡洛萊點了點頭：「床墊很舒服。」卡洛萊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但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個點頭就能讓人默認她在肯定了。

布魯斯似乎也是這么認為，點了點頭後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需要任何東西，都可以和阿福說。」不知為何他又猶豫了片刻，「也可以告訴我或者傑森。」

——難道要說出自己被注射了毒品或者精神狀態出現問題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