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1 / 2)

熾殖之地 涼鶴 1493 字 2020-12-24

</br>「以前的交配場有什么不好?就該栓住男人那根賤吊!要不是他們到處風流亂脫褲子,怎么會傳染出這個病!

聖安教堂里最近來了一批新人,男女都有,說是從西區跑過來躲災的,但也有幾個帶著東區口音,拖家帶口,一看就是自由黨的人。

好在這幫逃難的都自帶口糧和物資,有條件的還能分一些面包給原先躲在里面的人。

原難民一開始也怕自由黨,但接觸下來後發現這幫人也都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普通人,也沒見他們有多不規矩,反倒是他們天天聚在一起罵自由黨罵得最凶。

「不錯,要不是臭屌子到處亂插,能傳染這么多人嘛!插完女人又去插男人的屁眼,雞巴上都是屎,真他媽的惡心!你看看,現在滿大街死了多少人,醫學部來抬屍體幾輛車都不夠!」

說這話的是幾個女人,有抱孩子的年長者也有像學生的年輕者,調門也高,聽得那些原難民都捂著耳朵,面露臊色。

唯有盧琳豎著耳朵聽,聽到精彩處還忍不住捂著嘴笑。

有男人聽不下去了,過來勸:「好了好了,當著孩子們面少說兩句了吧,再說,你們又不是醫學部的怎么知道這病是男人傳的?」

「沒看電視報紙還不知道常識嘛!液體傳染哎,連專家都說,男性生殖器長在外面容易感染病菌,再傳到女人陰道里!什么時候倒霉的都是女人哎,什么病都是你們男人帶來的,男人啊,就得有專門人管著點,不管著屌都能操上天!」

這說話的女人大概另有所指,給牆角里自己的丈夫翻了個白眼。

旁邊的男人看不下去說:「以前不也一樣!鎖得住平時,鎖不住交配的時候,還不是和不同女人做,我看,不如男女都管起來,像以前一樣,衛生健康檢查不合格的都不給放出來,合格了也要每年定期檢查……」

其他人笑起來:「那還不是以前那套!」

「以前那套怎么了,以前咱是被自由黨那幫人蒙了心,拿幾句什么民主、自由的口號就給咱洗了腦……現在看看,咱老百姓就是沒點子智慧,選出來的都是什么人啊,你看那個主席,叫什么席艋吧……什么玩意兒!國家有難,他人跑哪了?」

「嘿嘿,不知道又躲到他那個情婦家里睡大覺了吧!」

「他那個情婦我認識!叫九娣,中央大街做鞋子的,人也是個搞鞋子的,以前跟自由黨混上了山,又懷上多明克的孩子,現在又跟這個主席……也是夠亂的!」

「說的是什么,我看鬧了半天革命,革的是咱們的命,成全的是這些賤男盪婦的自由!我算看透這幫虛偽的自由黨們了!」

盧琳注意到癱在一旁的人忙掙扎要起身,她幫著扶起來,卻見那女孩子的臉色煞白,表情怪異。

「你剛才說的那個人叫什么?」她忽然咳出了聲,打斷了對話。

「誰?」眾人回頭,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廢人,吃驚,遲疑,又嘰嘰喳喳問起來:「你這是怎么了?小小年紀就怎么廢了?」

盧琳知道她不會說,自己更不會說,便幫著直奔主題又替她問一遍:「哎姐姐,你們剛才說的那個做鞋子情婦是誰?」

「她叫九娣,你認識嗎?」

盧琳搖搖頭,但卻覺出旁邊的女孩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就在此時,教堂內的一聲鍾鳴轟然響起,震得天動地搖,大家驚跳起來,四顧環望——這是什么聲音?

「是喪鍾!」

只有在聖安教堂住久了的老人知道,喪鍾而鳴,國有大殤。

「嘭——嘭——嘭——」

九娣一下子睜開眼睛,瞪著暗下來的房間,這才想起來她是在法藍的房間里看看書睡著了。

她還是做不到,讀那么大部頭的書不犯困。

九娣發覺自己竟躺在法藍的行軍床上,身上還搭著他的軍用睡毯,一股腦爬起來,摸黑點去開落在地上的小燈。

光來了,她費力揉眼,看見了還坐在椅子上的人,他戴著白色面具,一動不動靠在椅子上,像個已經僵硬的屍體。

九娣心里也虛慌,走過去先觀察他是不是還有呼吸,再碰了碰他垂在大腿上的手,有體溫,還沒死。

「法藍……」

她輕喚他,他沒動,白色的假臉就像長牢了,不會掉下來,只仰靠在背,沒有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