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雪嬌坐姿筆挺,雙目灼灼地盯著他,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狼。
見他還在否認,心里開始有些不確定了,難道他真的被蒙在鼓里?
難道一切都是趙秋彤他們做的,跟他沒有關系?
弘一大師見氣氛微僵,又嘆息一聲,轉頭看向趙大善人。
「小施主所言非虛,早在她找貧僧之前,其實貧僧就察覺到了。
前段時間,涼京的迦邏寺請貧僧去講經做法,回來的時候,路經此地,隱隱察覺到有怨靈徘徊。」
趙大善人面如死灰,也不再掙扎,整個人好似瞬間老了好幾歲。
獨孤雪嬌聽到「迦邏寺」三個字,心頭一跳,不著痕跡地看了弘一大師一眼。
這次她之所以會請弘一大師,並非一時興起,而是早就想到他了。
以前她還是寧王妃的時候,便知道弘一大師的名號了,是不可多得的得道高僧。
幾年前,弘一大師曾在迦邏寺待過兩年,尤記得那個人以前最喜歡去的就是那兒。
有一次,那人被永新帝發配到邊疆打仗。
一去就是半年,她整日里擔驚受怕,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好不容易等到邊關大捷的消息,才松了口氣。
說是班師回朝,可他卻比預定的日子晚了一天才回來,可把她嚇壞了。
那時候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她是生怕他在路上出什么意外。
別說是多一天,就是多一個時辰,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等他終於回到府中,一問才知,頭天晚上竟跑去迦邏寺了!
就算她脾氣一向好,也忍不住發了火。
你可以去,但你至少也讓人提前知會一聲,害得她整整一晚上沒合眼!
那人抱著她一直哄,可她心中怒火正盛,忍不住問,為何總是往迦邏寺跑?難道那里的和尚比王妃還重要嗎?
當時他只是笑笑,說她為何要吃一個和尚的醋。
他說,平時總往迦邏寺去,是為了尋求內心的寧靜。
大戰結束跑過去,是為了還願,因為佛祖保佑,才能戰事大捷。
她當時聽了,竟然信以為真,後來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傻的冒煙。
君子闌見她又開始發呆,眼底閃過驚疑,「嬌嬌?」
獨孤雪嬌從回憶中抽身,重重地呼吸一下,好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聽聞弘一大師跟攝政王關系匪淺?」
此話一出,連空氣都變得安靜。
不僅弘一大師愣住了,君子闌也是一臉莫名,眼底驚慌一閃而逝,直接按住了她的手。
「嬌嬌!」
攝政王如今把持朝政,萬人之上,豈是他人可以隨便評論的?就算是提起也不行!
這事還關乎他的隱私,萬一傳到他耳朵里,如何是好!
更何況人就在岐陽城待著呢,什么事情能逃過他的眼!
君子闌總覺得獨孤雪嬌怪怪的。
以前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像一塊透明的水晶。
可最近,怎么看都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好似周身籠了一層霧。
她到底是如何知道十七皇叔與弘一大師的交情匪淺的?
連他這個世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