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別……」
柳如煙伸手在眼角一抹,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瞪他一眼。
「我沒哭……」
炎文眼底的光並未散去,甚至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只想竄到炎武面前炫耀一番。
看吧,我就知道她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還沒死呢,她就為我流淚了。
炎武估計會扇他一巴掌,明明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每次遇到柳如煙,就幼稚的跟個智障一樣。
因為炎文突然翻身坐起,正對著她,柳如煙冷不防看到那緊實的腹肌,耳根微紅。
「你趴下!」
炎文趕緊「哦」了一聲,又趴了回去,痛的齜牙咧嘴,卻不願發出聲。
柳如煙在床前坐下,從袖子里翻出一個小瓶。
「上次有人送了我一瓶玉露膏,便宜你了。」
炎文心跳瘋狂加速,不敢開口說話,生怕一張嘴,心就要跳出來。
這些年,他受傷過無數次,有些是因為出任務,有些是為了她,卻從未受過這種待遇。
興奮過後,又莫名擔憂,她今天對我這么好,難道是要離開了?
柳如煙剛把指尖輕輕地放上去,床上的人跟條魚一樣,忽而側過身看她。
眼神炙熱,帶著一絲哀傷。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柳如煙指尖下壓,故意戳了一下。
「趴好!」
炎文悶哼一聲,又無力地趴了下去,蔫了,變成一條死魚。
柳如煙嘴角微微勾起,指尖順著鞭痕輕輕地塗抹玉露膏。
「我還能去哪兒呢。」
炎文許久未等到她的回答,以為自己猜對了,正傷心的把頭戳進枕頭里。
乍然聽到這句話,心頭一喜,轉過頭,看向她。
「你不走?」
柳如煙沒有理他,繼續給他上葯。
「炎文大哥,我好像找到了丟失已久的珍寶,你說,這是不是上天對我的垂憐?」
炎文微楞,終於明白她為何今天舉止反常,可他卻沒有問,只是靜靜地聽她傾訴,像往常一樣。
等到柳如煙把葯上好,又把剩下的半瓶玉露膏塞他手里,叮囑了兩句。
「以後每天記得按時上葯。」
話音落,轉身欲走,手卻被拉住了。
柳如煙沒有回頭,想到之前在窗外聽到的話,眸光黯淡。
「炎文大哥,以後,你莫要再護著我了,我不想你因為我受傷。」
炎文拽住她的手,不願放開,帶著幾分固執。
「我心甘情願,這世上除了主子,只有你對我好。」
柳如煙緩緩地閉上眼,不是對他好,而是同處地獄,互相依偎著,才會有一絲暖。
「炎文大哥,你知道的,我沒有心,不要浪費自己的感情。」
炎文堅定地搖頭,否認,想讓她認清事實。
「你若無心,知道我受傷,為何還要過來?」
柳如煙無言以對,沉默地站著。
炎文不想逼她,循循善誘。
「你不是已經找到丟失的珍寶了嗎?你的心總有一天會重新變暖,我願意等,一直等。」
一直等?
她也曾這樣告訴自己,等來的卻是一具屍體。
所幸,上天眷顧,她又多了一次機會,這次,她不會再苦等,她要去守護。
柳如煙心尖一痛,抽出自己的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