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站著的其他丫鬟一個個花容失色,就連嬤嬤們也瑟瑟發抖,被王巽通身的幽冷寒氣震懾到了。
偏偏她神情自若,甚至帶了一絲興味盎然,怎么看都有些不對頭。
君子闌坐在獨孤雪嬌身旁,察覺到上首若有似無的視線,不著痕跡地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獨孤雪嬌好似被燙到一般,下意識縮回手,轉頭看他一眼。
君子闌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底莫名一陣低沉,自己是洪水猛獸嗎?
他幽幽嘆息一聲,收斂心情,給她使了個眼色。
獨孤雪嬌順著他的余光看向君輕塵,涼颼颼的眼神跟刀子一樣,我又怎么會得罪他了?
她有些無辜地眨眨眼,忍不住腹誹,君輕塵怎么變得這么喜怒無常了?
心里這般想,面上卻帶著敷衍的假笑。
朝他點點頭,然後迅速收回視線,看向廳堂正中。
君輕塵的視線在兩人接觸的手上停留了剎那,原本略帶興味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一腔莫名其妙的怒火。
眼看著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朝自己露出假笑,越發想把她揍一頓。
這個念頭一起,他怔了一瞬,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自己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君子闌把兩人怪異的神情收在眼里,心里納悶,嬌嬌好像跟十七皇叔關系很好?
正這般想著,便接收到君輕塵凌厲的眼刀,後背一涼,當即收回了打量的視線,不敢多看一眼。
這邊三人暗潮涌動,用眼神較量著,試探著。
那邊王巽已經開始檢查夭塵的屍體了,過了沒多久,便開口了。
「這位姑娘很顯然是暈了之後被丟進湖里的。」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都寂靜下來。
獨孤雪嬌嘴角挑起一絲笑,朝著對面的母女倆露出挑釁的目光。
周側妃如坐針氈,臉色變來變去。
君庭芝一見到獨孤雪嬌的臉就生氣,仿佛天生跟她不對付,看到她挑釁的眼神,哪里還坐得住。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伸手指著王巽,怒氣戰勝了恐懼,連他那半張黑臉都怕了。
「你是神醫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們憑什么相信你!你怎么斷定她是暈了之後被丟進去的?」
王巽慢慢地抬頭看向她,陰騖的眼神,配著那張陰沉的臉,能把人嚇哭。
君庭芝小腿肚子直抽抽,要不是手死死地抓著椅子把手,估計早被嚇暈了。
王巽眼神如刀,冷笑一聲。
「我是誰,你們不配知道,只是我說過的話,還從未有人敢反駁。」
這話倒是不假,關於毒啊,病啊,什么的,沒人能跟他一較高下,自然不會輕易質疑。
上次敢說他胡言亂語的人,早變成一堆枯骨了,或者說連骨頭都沒剩,直接被化屍水化去了。
至於他的主子,君輕塵從不質疑梟鷹衛幾個首領的本事,要不然他也不會把他們收在梟鷹衛中。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便是這個道理。
君庭芝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平時跋扈刁蠻,別人礙於她郡主的身份,都讓著她。
可王巽這樣的人,不殺了她都不錯了,又怎會考慮她的恐懼感受。
那黑色的臉一皺,凌厲的眼一掃,差點把她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