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吧。」

紫名略有些擔憂地走了出去，站在大殿門口，沒敢走遠。

唐寧婉兒臉上還掛著風干的淚痕，甚至沒來得及去換衣服，剛進宮就跑過來了。

這一路，她的心都煎熬著，就像在火中烤著。

「公主，我想問你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

完顏岑婉聽到唐寧婉兒的話，心里一咯噔，直覺告訴她出事了。

可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鎮定，她強迫自己不要露出心虛的表情，依舊笑著看她。

「婉兒，你過來，怎么弄的一身臟兮兮的，跟個小花貓一樣。」

看吧，她總是這樣，溫柔地噓寒問暖，貼心地安慰，讓她如何承認，這一切都是假的！

唐寧婉兒聲音很淡，甚至有絲虛浮，死死地鎖住她的眼睛。

「當年大皇子醉酒後鑽進了芫妃的大殿，是不是你把他送過去的？」

完顏岑婉臉上的笑瞬間凝固，這話聽到她耳中，無異於晴天霹靂，意味著唐寧婉兒已經知道了一切！

她趕緊坐直身體，極力鎮定地開口。

「婉兒，你聽誰說的？」

唐寧婉兒面孔蒼白，毫無血色，已哭的梨花帶雨。

「你沒有否認，哈，你沒有否認，哈哈哈，這件事是真的，真是你干的。

原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你對我的噓寒問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唐寧婉兒有些瘋癲，這么些年的相依相偎，本以為這是她唯一的溫暖，不曾想只是砒霜外裹了一層糖衣。

她突然彎下腰，從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撲上去，朝她的心口扎去。

「這把匕首還是你送給我的，讓我貼身放著保護自己。

當初我就是用這把匕首割了完顏蒲巴虎的那玩意，那時我真的很暢快。

現在把她扎進你身體里，看到你痛苦，我也很暢快，你們都騙我！」

完顏岑婉不曾想她這么極端，都不等她開口解釋就沖了過來。

出於本能她下意識地往後一撤，匕首錯開了心臟，捅在了腰側，鮮血很快染紅了白色的絲綢。

唰——

巫蒙不知從何處閃出來，龍牙雙刃立刻架在了唐寧婉兒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劃，她就一命嗚呼了。

完顏岑婉額頭布滿冷汗，忍著痛苦，朝他擺手。

「不要……」

巫蒙眼底陰騖一閃，抬腳把唐寧婉兒踹開。

紫名聽到里面的聲音也跑了進來，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幫她包扎。

唐寧婉兒趴在地上，心口窩一疼，張嘴噴出一口血。

看著腰間染血的完顏岑婉，眼里卻滿是淚水，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朝外跑去。

巫蒙正要上前追，卻被完顏岑婉叫住了。

「讓她走。」

她有些落寞地看著那個跌跌撞撞的小身影，抬手捂住了眼。

雖然是利用，雖然只是自己的一枚棋子，到底陪了那么些年。

有時候她甚至會想，與其說是自己一直在支持唐寧婉兒，倒不如說是她一直在支持自己。

她就像是一朵花，嬌艷的讓人心動，傻乎乎的，什么心事都放在臉上。

不像自己，就像是一口井，深不可測，又漆黑冷寒，沒人願意靠近。

本以為這一天不會到來，本以為直到自己坐上皇位，都不會面臨這個場景，真是太奢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