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樓似夜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拉開了大帳的簾子,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流星和李瑤也湊上前,看清里面的情形時,流星忍不住尖叫一聲,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
剛要出聲,就被眼疾手快地李瑤堵住了嘴,到底把那個脫口而出的名字咽了回去。
李瑤用力抱住她,朝她搖頭,這里是鐵驪部,周圍都是他們的人。
流星終於鎮定下來,可眼淚還是不停地往外流,尤其是看到里面血肉模糊的人,心頭刺痛。
她看向獨孤雪嬌,伸手抓住她的衣擺,眼里滿是請求。
小姐,你救救她吧。
獨孤雪嬌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蹭一下竄了進去,隨後把簾子放下了。
樓似夜反應更快,在哈布拉張口要怒吼的時候,竄到他近前,一把長劍橫在他脖子上。
哈布拉臉上帶著斑斑血跡,雙眼通紅,不是憤怒,不是痛苦,而是刺激的紅。
原本被送來的金絲雀光鮮亮麗,我見猶憐,雖脾氣火爆,卻別有一番風味。
可如今那金絲雀被拔光了羽毛,滿身傷痕,雙手外翻,甚至能看到戳出來的骨頭,雙腿更是沒有一處好皮膚,以詭異的姿勢翻折。
唯有一張臉完好無損,卻也灑了斑斑血跡。
長發披散在血泊里,一縷一縷,黏在臉上,那雙原本清透的眼睛黯然無光,像是被撕裂的破布娃娃。
獨孤雪嬌深吸一口氣,把將要爆發的怒火壓下,取下身上的披風,將她的身體蓋了起來。
這才慢慢地站起身,看向哈布拉,目光森森。
她一邊走,隨手撿起地上染血的一團紅紗,走到他近前,不等他開口,直接塞進嘴里。
「你這樣的人渣,不配說話,就算說出口的話,也跟畜生的嚎叫沒什么區別。」
說到這里,冷冷一笑,四處看了看,隨手拿起一把匕首。
哈布拉見她如此,腦中轟的一聲,拼命扭動起來,可他稍稍一動,樓似夜的長劍就送進了皮肉里,很快滲出血來,再也不敢輕易動彈。
獨孤雪嬌將匕首塞進他手里,聲音輕柔,可聽在他耳朵里,卻好似五雷轟頂。
「你實在是太臟了,就算要捅你幾刀,我也不想臟了自己的匕首,更不想臟了自己的手,想來你的血都是臭的。
既然你喜歡玩暴力,喜歡鮮血的味道,喜歡折磨人,那我就成全你,今天你就玩玩自己吧,估計會更加興奮吧,以前是不是沒嘗試過?」
哈布拉臉色驟變,心頭大震,又開始搖腦袋,恐懼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
獨孤雪嬌卻不給他決絕的機會,從袖子里摸出一張靈符,貼到他的右手臂上,然後退了一步。
「開始吧,哈布拉族長。」
話音落,哈布拉忽而舉起手中的匕首朝自己身上刺去,鮮血噴涌而出。
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想要甩開匕首,卻又是一刀下去,痛得死去活來。
整個人癱倒在地,手卻不停,就像往里日他收拾不聽話的人時那樣,毫無章法,隨處亂捅。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身前已經被他自己戳了好幾處大窟窿,四處噴血。
這還沒完,身前捅外,又開始拿匕首瘋狂地劃拉自己的臉,一邊哭的撕心裂肺,一邊匕首不停地劃拉。
獨孤雪嬌轉過頭,不再看他,朝李瑤擺擺手。
「去把他弟弟帶過來。」
鐵驪部的族長還有個弟弟,叫哈元緯,因為當初跟他爭族長之位,被他毀掉一條腿,如今成了瘸子。
但獨孤雪嬌覺得,一個瘸子當族長,也比這禽獸強,仗著身份地位,只會殘害更多的人。
流星跪在地上,眼淚糊了滿臉,拿出帕子,幫人擦臉上的血。
「玉簫,玉簫,你醒醒,你不要死啊。」
滾燙的淚水落在玉簫的臉上,許是身體的本能,許是聽到了久違的聲音,還剩著最後的幾口氣,她忽然睜開了眼睛。
待看清眼前那張臉時,她恍惚以為自己在做夢,想要伸手摸一摸流星的臉,可雙臂疼的沒有知覺了,根本動不了。
玉簫眨眨眼,似乎想到什么,順著流星的臉往上看,與獨孤雪嬌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那一瞬間,眼淚嘩的一下就流出來了,順著眼角滑落,滴在血泊中,濺起紅色的花。
她努力睜開嘴,嘴唇顫了顫,發出沙啞的聲音。
「小姐,對……不……起……」
流星急忙制止她,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哭的哽哽咽咽。
「玉簫,你不要說話了,會疼的,嗚嗚嗚……我知道你肯定是逼不得已的,對不對?」
玉簫嘴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滿是歉意。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其實……咳咳……根本沒有忘記自己的名字,我叫……阿奴。」
流星拼命搖頭,見她又咳出幾口血,嚇得手足無措,趕緊用帕子去堵,卻瞬間被血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