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就是能肯定,獨孤雪嬌變了,讓人驚喜的同時,也感到驚惶。
江明時伸出手,在獨孤雪嬌的臉上輕輕一撫,聲音說不出的悲涼。
「我總覺得我要失去她了。」
君子闌冷冷地看他一眼,絲毫不顧及形象地仰天翻了個白眼。
「江兄,江公子,嬌嬌本來也沒說要跟你成親,就算是要成親,那個人也只會是我。」
這幾乎是兩個人每次爭吵的必聊話題。
江明時寸步不讓,又抬頭看他一眼,無情地戳穿他的小心思。
「世子,你到底是真的喜歡嬌嬌,還是愛屋及烏,怕是沒有分清吧。
你喜歡嬌嬌,是因為她對你妹妹好,你只是覺得該回報她,才想著要娶她的。
這不是真正的喜歡,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分的很清楚才是。」
君子闌臉色一黑,很想上去揍他一頓,可看到他那落魄的樣兒,現在動手不合適,可他也不會讓這人好過。
「呵,我喜不喜歡嬌嬌,難道還要用你來告訴我,不過,我們以前這樣爭,或許還有點意義,現在樓似夜整日里跟個尾巴一樣黏著嬌嬌,你覺得再爭下去,還有意義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咱倆鷸蚌相爭,樓似夜遲早漁翁得利。」
這話深深地觸動了江明時的心,他恍然想起當時樓似夜抱著嬌嬌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冰冷,好似能把人洞穿,其中的占有欲根本掩藏不住。
尤其是他說的那句話,更是把人打入了無底深淵。
江明時此時想起,心依舊如刀攪一般,神情瞬間落寞了下去。
「你說的沒錯,樓似夜是個大麻煩,他明明剛認識嬌嬌沒幾個月,可他看著嬌嬌的眼神,深情的好像認識了十多年一樣,也難怪嬌嬌沒有推開他。
他看著嬌嬌,就像是看著自己的所有物,讓人不舒服,我怕嬌嬌會淪陷在他的柔情里。」
都說鐵漢柔情,樓似夜平日里看起來冷漠又寡言少語,可偏偏在獨孤雪嬌面前像是變了個人,眼角眉梢都是溫柔,簡直跟變了個人一樣。
兩人早就意識到,他是個大敵!
如今大敵當前,君子闌准備和江明時暫且握手言和,一致對外,所以才有了剛剛推心置腹的對話。
「嬌嬌是跟我們一起長大的,絕對不能讓一個外人搶走了!」
一想到獨孤雪嬌為他擋劍,遭這苦楚和折磨,江明時的一顆心好似被放在了火上翻烤,怎么都不好受。
他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人兒,恨不能以身代過,若是能回到那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把人推開。
「樓似夜怎么樣了?聽說也中了毒。」
君子闌聞言,眉頭微皺,聲音低沉。
「確實中了毒,而且比嬌嬌還要嚴重些,已經進了肺腑,黎艮一直守在床前,至今還沒醒呢。」
江明時聽到這話,心里更難受了,樓似夜明知身上中了毒,還那么拼命地護著嬌嬌,當真是命都不要了。
跟他一比,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心里十分懊悔,為何當時反應那么遲鈍。
他低垂著頭,濃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君子闌猜出他心中所想,也沒比他好受到哪里去,不管怎么說,江明時好歹找到嬌嬌了,可他帶著另一隊人馬在山林中搜索,還沒趕到呢,便收到嬌嬌受傷的消息。
兩個男人守在床前,一個比一個痛苦,卻又無處訴說。
「我是要死了嗎?你們看起來怎么像是在哀悼。」
躺在床上的人突然開口說話,把兩個沉默的男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