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輕塵的小心思被她看穿,越發像只黏人的大狗狗,把她抱的結實。
「嗯,後悔了,我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睜開眼是你,閉上眼還是你,若是不抱著你,我真的睡不著。」
黎艮把君輕塵這幾年的情況都說了,其中有一點就是他不怎么睡覺。
與其說是不睡覺,不如說是睡不著。
她剛死的那半年,為了讓自己能睡著,他只能不停地喝酒,什么時候把自己灌醉了,就能躺會兒了,就算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也樂此不疲。
半年後,身體就受不住了,他把酒戒了,開始不知疲倦地處理公事,用勞累來麻醉自己。
黎艮說,他就坐在書房里,整宿整宿的,吃也在書房,睡也在書房,所謂的睡,就是坐在椅子上閉眼休息一下。
折騰了這么些年,終於把自己折騰壞了,躺在床上,卻再也睡不著了。
獨孤雪嬌聽完這事的時候,整顆心都擰成了一團,痛的不行。
那些年她成了靈體,一刻不停地飄盪著,也不睡覺,沒想到就隔著一堵牆,有個男人跟她一樣,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心里有些酸澀,鼓漲漲的,像是被人用刀攪了。
還記得兩人相認的那個晚上,他抱著自己才睡著,之後便總是半夜三更來爬床,完全把她當成了哄人入眠的枕頭。
獨孤雪嬌反手把他抱緊,伸手在他的後背撫了撫,就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我身體好著呢,你這點風寒,就算睡在一張床上,也根本不會傳染給我的,不要擔心。」
君輕塵將五指緩緩插入她耳側低垂的柔順青絲,一下一下的輕梳,笑的十分得意。
「卿卿,你總是這么好,怎么辦?讓我如何放手,恨不能把你時刻帶在身邊。
你就是我的葯,再也戒不掉了,若是不吃葯,我的病依然能好,若是沒有你,我的病永遠都好不了了。」
獨孤雪嬌任由他梳著發,只把下巴擱在他肩上,輕蹭脖頸。
「王爺,幾年不見,你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你真的學壞了。」
君輕塵微楞,繼而眉毛一揚,輕笑出聲,長腿從軟塌上放下來,將她打橫抱起,朝雕花大床行去。
「時候不早了,該休息了,卿卿。」
浮雕梅花紋鎏金銅香爐中青煙裊裊,淡淡熏香醉了空氣,偶爾可聽到淺淺的笑聲。
第二天一早,獨孤雪嬌醒來的時候,君輕塵已經離開了。
他真的只是抱著她睡覺而已,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枕頭。
她輕笑一聲,起床更衣洗漱。
用罷早飯,便聽到院子里傳來熱鬧的聲音。
獨孤雪嬌走出門,看著院子里忙著曬葯材的黎艮,輕問出聲。
「外面發生什么事了?」
黎艮手里抓著一把藏紅花,放在鼻子跟前聞了聞。
「還能有什么事,這不是新年要到了,忙著掛燈籠唄,還有貼春聯。」
喬巡撫都被抓了,過不了多久,估計人頭就落地了,府里人還有這心情?
獨孤雪嬌心里好奇,朝院子外面走。
「我要去看看,是誰這么大的心,還有心情慶祝新年。」
黎艮趕緊把手里的葯材丟下,站起身跟了過去。
「小姐,我跟你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院子,朝人聲最大處走去,離得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