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臉色慘白,心口氣得一起一伏。
「還有呢?他毀了笑姐兒的清白,難道就只打二十大板?」
春梓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
殷夫人心口的小火山當即爆發了,轉頭看向白都督,表情有些憤恨的扭曲。
「老爺,你怎么能這樣輕易饒了他,他可是把笑姐兒……」
啪——
殷夫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扇了一巴掌。
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正卿,自從她做了他的女人,這還是他第一次對自己動手。
白正卿下顎緊綳,眸色暗沉,壓低聲音吼了她一句。
「瞧你干的好事!等客人都走了,我再好好跟你算賬!」
殷夫人咽了咽口水,不敢吭聲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都知道了。
冷副將整日里練兵,身上全是肌肉疙瘩,二十大板對他來說,雖然打的很重,但不至於要了命。
都督府的侍衛看到自家主人青黑的臉,那是真下了狠勁兒啊,生怕每一下不夠用力。
打到最後,冷淵的衣服已被血水泡著,皮開肉綻的,看起來慘不忍睹,所幸還在喘氣。
獨孤鐸冷著臉吩咐身後的虎嘯軍將領,「帶冷副將回大營。」
立刻有兩個平日里跟在冷淵關系不錯的小將領快步走了上來,把躺血泊里的冷副將攙了起來。
冷淵屁股挨了大傷,稍微一動,便牽扯四肢筋脈,被攙扶起來的時候,嗷嗷叫了兩聲。
獨孤鐸看著他身上的傷,冷哼一聲,「白都督還真是舍得下手。」
白正卿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沒吭一聲。
獨孤鐸朝岐陽王擺手,「這個宴不吃也罷,實在令人難以下咽,一開始就不該來!」
話音落,帶著虎嘯軍大步離去。
岐陽王面色也很難看,瞟了白正卿一樣,眼底陰騖一閃而過,又轉頭看向獨孤雪嬌。
「嬌嬌,世子在哪兒?本王也沒心思吃什么宴了。」
獨孤雪嬌朝流星點點頭,流星當即帶著幾人離去。
此時院子里剩下的人不多了,看熱鬧的也就剩下獨孤雪嬌和黎艮,剩下都是都督府的人。
就在這時,一直沒什么動靜的屋里傳來腳步聲。
獨孤雪嬌抬頭一看,正看到衣衫凌亂走出來的白嫣笑,她的臉色慘白,一副天塌下的模樣,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張揚和跋扈。
殷夫人趕忙快步走了過去,把人抱進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正在這時,院子外忽而傳來腳步聲。
「老、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白正卿一直黑著張臉,烏雲密布,就沒好過,此時看到慌里慌張的管家,一直憋肚子里的氣,一下就爆發了,抬腳就踹了上去。
「規矩呢!慌什么!慢慢說!」
趙管家被踹了一腳,癱在地上,又趕忙跪起來。
「老、老爺,展姨娘她……她落水,淹死了……」
白正卿眼前一黑,寒風如泣如訴,一股冷意順著小腿竄上全身。
他晃了一下,才顫抖著開口,「你剛剛說誰死了?」
趙管家腦袋磕在地上,不敢抬頭,「展、展姨娘。」
這話好似一聲驚雷平地起,白正卿只覺氣血沖撞著太陽穴,脹痛欲裂,雙耳嗡嗡做響,根本站不穩,被身後兩個侍衛扶住了。
剛剛女兒失了清白,現在小妾又死了,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
原本抱著白嫣笑哭成一團的殷夫人忽而怔了一下,身形僵硬了片刻,又恢復如初,依舊在哭哭唧唧,仿佛這事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白正卿看了娘倆一眼,吩咐幾個嬤嬤好好在這里善後,便腳步飛快地走了出去。
殷夫人倏然轉身看他,眼里滿是怨恨和不甘,他竟然就把娘倆丟在這里,去看那個賤人了!
獨孤雪嬌伸出舌頭舔了舔紅唇,聲音帶著笑意。
「黎艮,走,去看戲,真是開年大戲啊,一出又一出,一出更比一出精彩。」
只是可憐了都督府,注定要過個別樣的新年了。
黎艮眼里閃著精光,跟了上去。
獨孤雪嬌將要轉身出院門的時候,察覺到一抹幽冷的視線,轉頭看了一眼,剛好與白嫣笑對視。
她眸子里暗藏的仇恨和絕望,扭曲著一張臉,正狠狠地瞪著自己。
獨孤雪嬌嘴角輕微地勾了一下,絲毫不掩飾嘲諷,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自己作死,怨得了誰。
自己作的死,哭著也要承受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