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別人當著他的面露出一點厭惡的神情,都會被敏感的他捕捉到,直至抽的血肉模糊,也不願停下來。
若是有人看他的眼神有躲閃,同樣會被他過度解讀。
換言之,現在的君承志就是條敏感的瘋狗。
明明是自己心里有病,還總以為是別人有問題,把他人的表情過度解讀。
龐初菡早見不得他這樣靠暴力和血腥發泄心中不滿,可又無可奈何。
人難道還要跟狗計較么。
「世子,你若是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人知道的,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
等哪天東窗事發,你會被千夫所指,光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你。」
君承志好似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忍不住仰天大笑幾聲。
「龐初菡,真看不出,你是真的關心我嗎?還是因為那個護衛?
當初你明知王府里藏著齷齪,還願意嫁過來,不就是因為他么。
若是你不嫁,以你爹的手段,肯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吧?
沒想到你還是個痴情的女人,呵,痴情,見鬼去吧,都是騙人的。」
說到這里,也不知那句話又觸到了他敏感的神經,突然紅了眼,滿目猙獰。
啪啪——
揚起鞭子,朝床上將要昏死過去的丫鬟抽了兩下。
看到雪白的皮肉綻放出紅色的血花,興奮的不行。
「女人就是賤!全部都該死!」
龐初菡掃他一眼,絲毫不掩飾嘴角的輕蔑。
「怎么?宴會結束的時候沒跟過去很生氣?還是說被人捷足先登了,氣都沒處撒?
君承志,我拜托你做個男人吧,你心里不痛快,何必拿根本沒法反抗的下人出氣?
又不是她們惹惱了你,你這種無緣無故的遷怒,真讓人鄙視。
誰讓你不開心了,讓你覺得不爽了,你倒是去找她啊,在這里亂發什么脾氣。」
這話說的十分直白,好似暗箭扎在心口窩上,噗噗地往外流血。
君承志臉色瞬間變了,凶神惡煞,額上綳著青筋。
「賤人!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笑話我!」
啪啪——
龐初菡眼看著鞭子抽過來,只來得及轉過身,避開了臉,後背火辣辣的疼。
衣服都被抽爛了,皮肉外翻。
她卻沒有哭,也沒有叫,看著他挑釁地勾起嘴角。
「你要還是個男人,今日就抽死我!否則我永遠都看不起你!」
君承志火冒三丈,完全失了理智,不管不顧地朝她揮舞起鞭子。
「你跟你表姐一樣,都是賤人,水性楊花的賤人!」
屋內的熏香裊裊蒸騰,卻被血腥氣遮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君承志抽累了,把鞭子往地上一甩,徑直摔門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話。
「我不會放過她的。」
龐初菡渾身都痛,火辣辣的,被放在火上烤一樣。
還不等她從地上爬起來,便有一個身影閃過,一把將她抱進懷里。
「菡兒!你沒事吧?」
龐初菡勉強抬頭看他,撐著紅腫的嘴角想要笑一下,可實在是太痛,失敗了。
她抬起右手,胡亂地在唇上擦了擦。
「沒事啊,就是點小傷而已,以前又不是沒受過。」
杜衡雙目赤紅,根本不相信她的話,站起身就要去找君承志拼命。
「我不會繞過他的!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把他弄死!」
龐初菡艱難地拉住他的手,搖頭。
「不要,還不是時候,你不是他的對手,只會被他弄死,再等等。」
杜衡心里痛苦又不甘,可他一向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她說什么便是什么。
「菡兒,我帶你走吧,跟我走好不好?
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偷偷過一輩子,也比在這里好。」
龐初菡想了一下那種生活,嘴角勉強勾起一絲笑。
「還真是誘人呢,只跟你一起的日子……」
說完之後,眼神疲累地合上,雙手垂了下去。
杜衡將她抱在懷里,小心翼翼地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放心,不會太久的,我會親手殺了他。」
院子里恢復寂靜,唯有地上的血,順著階梯往下,滋養了院子里的花。
或許明年,會開的更熱烈。
教坊司,離恨天。
耶律敏兒被獨孤雪嬌當眾打臉,氣得差點去世。
回到住處,越想越不甘,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
若是今晚不把氣發泄出來,她怕自己明天真會被氣死。
眼珠子一轉,跑去換了身男裝,拽著墨殤要往教坊司跑。
「早就聽聞教坊司的美人各有千秋,且都是名門大戶養出來的嬌小姐。
據說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是外面那些妓院的花娘沒法比的。
墨殤,今晚本公主就帶你去開開眼界,省的你目光短淺,稍微見到個長得好看的女人,就移不開眼。」
至於這個長得好看的女人指誰,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