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每次來花顏綉坊,總感覺周圍有眼睛盯著自己,原來就是他們。
終於被她逮到現行了。
不過,問題來了。
年爺爺到底是誰?為何要會同意來花顏綉坊當護衛?
黎艮在看到黑衣人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恍然想起謝坤的話。
當初謝坤說還有另一撥人馬,卻查不到他們來自哪里,想來就是這些人了。
原來這群人是來保護年爺爺的,這位老爺子身份不一般啊。
誰知更令趙宇窒息的還在後頭。
他被年爺爺盯著,就像是被獵人鎖定的獵物,感覺無處可逃,雙腿打著顫,嘴皮子抖了抖,半天沒蹦出一個字。
之前躲在年爺爺身後的海爺爺,也跟著站了出來,往前走了兩步,與其並肩而立,同樣看著趙宇。
「小娃娃,你真是對自己一點清醒的認識都沒有,你就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平日逛逛花樓,喝喝花酒,拿那么點臭錢隨便揮霍,讓人昧著良心誇你兩句也就算了。
竟還敢來爺爺面前撒野,這不是上桿子找死么。
當年爺爺們叱吒疆場,橫掃千軍,一擲千金的時候,你這龜孫兒怕是還沒出生呢。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也敢在爺爺面前裝大爺,誰給你的勇氣?
趙德信那蠢貨,也就能教出你這樣沒腦子的敗家子了,嘖嘖,這比絕後還慘啊。」
趙宇抿緊了唇瓣,臉色有些發白,這老頭竟直呼父親的名字,聽起來就像是在叫自己的孫子一樣。
他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趙宇真是個蠢貨,這時候也該看出點眉目了,他好像惹了不該惹的人。
正自心驚膽寒,抖如篩糠,就見海爺爺晃了晃手中的金算盤。
「小娃娃,剛剛你說,誰有錢誰就是大爺是也不是?那恐怕,你也得叫我一聲爺爺了。
真是不湊巧,老乞丐我除了錢,窮的什么都沒有了。」
蘇白岳:……
這富炫的,真是潤物細無聲。
夙璃:……
娘的,原來我身邊一直藏著兩個不露聲色的超級大佬!
至於琉璃,早就呆了,在黑衣人從天而降的時候,她就怔在原地。
太嚇人了,原本天天被我使喚的賬房先生,竟然窮的只剩下錢了!
海爺爺的算盤剛晃完,巷子口便傳來骨碌碌的馬車聲。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扭頭看過去,就看到十幾輛馬車疾馳而來,從巷子這頭一直延伸到巷子那頭。
當先一個看似管家模樣的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到海爺爺面前,跪在地上,態度恭謹。
「老爺,您要的鳳凰紗給運來了。」
鳳、鳳凰紗?這怎么可能!
趙宇臉色驟變,心頭大震,聲音發顫。
「不可能,鳳凰紗明明被我們趙氏商行壟斷了!你們怎么會有!絕對是假的!」
獨孤雪嬌躲在暗處,聽到這話的時候,也不禁瞪圓了眼珠子,不可思議地看著綿延的車隊。
這里面裝的不會都是鳳凰紗吧?
海爺爺這是讓人把趙氏商行的倉庫給打劫了?
仔細想想,當初琉璃愁眉苦臉跟她商議著,如何弄來鳳凰紗的時候,這兩個老頭就躲在一邊咬耳朵。
原來是在密謀這事么。
兩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甘願躲在花顏綉坊?
再想想來涼京城的第一天,初見年爺爺的場景。
獨孤雪嬌恍然想起,當初那個被自己揍的漢子,好像說了一句。
老東西,你他娘的胡說八道什么,明明是你……
難道當初是海爺爺在教訓那幾個小混混,而不是小混混在打劫?
越想越讓人懷疑。
搞了半天,不是自己幫了人家大忙,而是被海爺爺這老狐狸套路了?
獨孤雪嬌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來涼京的第一天,就入了別人的套,還以為自己做了件大好事。
那邊海爺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他朝身前跪著的人擺擺手,示意他起身。
這才看向臉色慘白如紙的趙宇,面上帶著和藹的笑。
「小娃娃,爺爺早就告訴警告過你,不要以貌取人,也不要仗著有點臭錢就為所欲為。
沒點自知之明,裝大爺的時候,就容易翻車。
實話說,就你們那趙氏商行,也就你們這些沒見識的小門小戶,才會當寶貝捧在手心。
在我面前,實在入不了眼,就算你爹拱手送給我,我都嫌棄。
再說那鳳凰紗,呵,你以為是怎么被你們趙氏商行壟斷的?
要不是你爹跪在我面前,讓我給他留條生路,你以為能有你們趙氏商行的今天?
原本還想著,看在你爹識時務的份上,給點他肉腥,讓他繼續在涼京城混下去。
可偏偏他有你這個蠢兒子,敢在我頭上撒野,那就怨不得我了。
別說鳳凰紗,就是其他布料商品,你們趙氏商行以後也別想再碰了,准備卷鋪蓋滾蛋吧。」
趙宇頭腦一痛,一陣暈眩感襲來,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震驚,出口的話語變得破碎而顫抖。
「不、不可能……你、你們肯定是合起伙來做戲……
這些車肯定都是空的,這些黑衣人也是花錢雇來的,別想蒙騙我……」
說到這里,還不死心,想要上前抓撓海爺爺。
可他剛動了一下腳步,雙手還未伸出,就發出一聲尖叫。
啊——
聲音穿破雲層,直達九霄,可見有多疼。
海爺爺先是一怔,定睛一看,眼前不知何時竄出來一只花不溜秋的小東西,正咬在趙宇的屁股上。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