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梓茗左右看了看,一副做賊的樣子。
「咦,這樣包起來,還能認出是我嗎?若是我趁亂出宮,會不會被宮門前的侍衛認出來?」
夏冰:……
公主,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這樣掩耳盜鈴真的好嗎?
冬青:……
公主,就算你化成灰,侍衛也能認出你,畢竟你是他們的老熟人,已經上了黑名單。
兩人同時朝她點頭,語氣鄭重。
「肯定能被抓住的。」
君梓彤還不死心,又把絲巾繞了兩圈,差點被自己勒死。
「不行,就算是被抓住,我也要混出去,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夏冰決定多點耐心,畢竟都被她這樣折磨了好幾年,也不差這一點。
「公主,你到底為什么要出宮?總該有個理由吧?」
君梓茗認真的看著她,一副你真傻的表情。
「你們難道沒看見母妃身上的鳳尾裙?」
夏冰楞了楞,反問。
「看見了,公主你不是說一般般嗎?也就勉強可以。」
君梓茗臉一紅,卻還偏要裝下去。
「嗯,確實一般般,但我突然想到我還差一件十二幅鳳尾裙,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弄到手。
趁著現在大家還沒把花顏綉坊做鳳尾裙的消息傳出去,咱們要先下手為強。」
夏冰徹底無語了,她覺得自己對公主絕對是真愛,要不然也不會忍她這么些年。
冬青終於知道她心中所想,開始苦口婆心地勸。
「公主,要不要奴婢提醒一下您,你有一個專門儲藏衣服的偏殿御衣庫。
每個季節的衣服都有十多件,上面還按照那你的要求,根據不同季節綉不同的花。
比如春天綉的牡丹花,夏天綉的荷花,秋天綉的菊花,冬天是臘梅。
這才春天呢,人家春季的長裙才穿身上,您就已經擁有整個四季了,您還想怎樣?」
君梓茗想了想,她說的很有道理,但是……
「但是,我母妃一件鳳尾裙,就擁有了整個四季,比我強多了,我也要一件這樣的,多拉風。」
夏冰和冬青徹底敗給她了,這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去的意思了。
「行吧,你是公主,你說了算,但這次再被城門那黑臉包公抓到,看你怎么跟太妃交代。」
神機營負責宮門防衛,每天都會抽調一隊人馬四處巡邏。
他們從來都是按照章程辦事,從來是只認條例不認人。
兩人口中的黑臉包公就是賈離,過去幾年,雙方不知打過多少次交道。
就跟貓捉老鼠一樣,一個樂此不疲地往外鑽,一個風度翩翩地把人往宮里送。
雖然賈離長得玉樹臨風,卻被這主仆三人送了個外號,黑臉包公。
明明臉上帶著笑,卻十分不近人情。
君梓茗一聽到賈離的名字,頭頂立刻冒煙,把絲巾又纏了幾圈,裹成一個球。
就這樣,貓著腰走了出去,悄摸摸地跟在著急忙慌出宮的貴婦後面。
夏冰和冬青無可奈何,最後只能妥協,腳步飛快跟了上去。
獨孤雪嬌在宮門口跟幾人告別,看到展思琦的時候,才想起來,之前就想問她個問題的,但一直沒找到機會。
趁著錢夫人跟侍郎夫人話別的空檔,抓著展思琦往旁邊走了幾步。
「四表姑,我問你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展思琦突然被她抓住,還嚇了一跳,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雙濕漉漉的黑眸滿盈著畏怯。
「什、什么事呀?」
獨孤雪嬌看著面前這張微圓的粉嫩可愛面龐,笑了笑,生怕嚇到她,到時候表哥會來找她算賬的。
「其實也沒什么,你不要緊張,我就是想問,你有沒有去過紅袖閣?」
展思琦楞了好大一會兒,小臉越來越紅,才有些不確定地問。
「紅袖閣是青樓嗎?」
獨孤雪嬌:……
我好像把別人的小嬌妻帶壞了,對不起了,懷熙表哥。
「沒錯,就是青樓,萬壽街上最大的那個青樓,你最近有沒有出現在那里?」
展思琦的圓臉已經紅成了柿子餅,慌亂地搖腦袋,一副你不要瞎說的表情,都快急哭了。
「我、我怎么會去那種地方呢……」
那就是沒有去過,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謊。
可獨孤雪嬌當時去紅袖閣找龐弘鳴的時候,明明瞥到一張臉,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
她摸摸展思琦的頭發,淺淺一笑。
「別害怕,我就是突發奇想問一問,大舅奶奶找你了,快走吧。」
說著,將她往馬車那里推了推。
錢夫人往這邊看,再次問了一遍,還有些不死心。
「嬌嬌,真不用我讓煥哥兒來接你嗎?」
獨孤雪嬌現在一聽到展景煥的名字,就渾身發毛,趕緊搖頭。
「不用了,大舅奶奶,我還有些事,要去別的地方一趟,改日在登門看您。」
錢夫人只能垂頭喪氣地進了馬車。
獨孤雪嬌目送著一行人離去,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流星和黎艮趕緊跟了上去。
涼京,教司坊。
柳素纓剛進了大門,便拉著雲裳朝里屋走去,待門合上了,當即轉身看著她。
指尖在傷口上劃過,臉上滿是心疼。
「雲裳,你還疼嗎?是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雲裳已經打斷了她。
「姐姐,你說什么傻話呢,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還能不知道,你這都是為了我好。
若不是你扇我一巴掌,那個毒婦怕是要親自上手,她那長長的指套一劃,我的臉也不用要了。
再說了,她那點伎倆,我早就習慣了,遭點罪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柳素纓眉頭緊皺,臉上滿是愁苦。
「我總覺得今日與平常多有不同,太後她似乎有心要對付你,不止是羞辱你那么簡單。
你可曾想過,龐老太太為何突然發瘋,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失心瘋一樣,她們還是母女。」
雲裳面色沉了下來,眼底寒光一閃。
「還能是為什么,肯定是那杯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