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景煥瞥了一眼地上冷潛的屍體,又看向獨孤雪嬌,想到她遭受的糟污事,心頭冒著滔天焰火。
他有些不敢想象,若是嬌嬌不會武功,碰到冷潛,又會落得什么下場,光是想想,都覺得暴怒到想殺人。
展景煥又看向瑟縮在一起的三個人,直到此時此地,他們臉上依然沒有什么反悔的神色,不禁冷哼一聲,眼底陰騖一閃而逝。
有些人就是吸血蟲,縱容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便是無數次,直到把人的血都吸干凈,才可能消停。
最後把視線落在展尚書身上,眼底的失望根本遮掩不住。
「娘親,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錢夫人滿意地點點頭。
展尚書臉色青黑,卻又爆發不得,他雖然心有怨怒和氣憤,卻不是對錢夫人,而是對展琒三人。
他知道的,這事怨不得錢夫人,她已經足夠體貼了,是自己一直在讓她失望,是自己一直在逼她退步。
倘易地而處,若錢家人這般對錢夫人,他或許早就跟那邊斷了關系。
展尚書滿心苦澀,深深閉了閉眼,似乎早就猜到會有這么一日,不禁幽幽嘆息一聲,卻什么也沒說。
這是家務事,卻不是處理的最佳時機,如今還有外人,還有大理寺的人等著辦案。
大局為重。
展琒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一臉懵逼,半天沒反應過來。
聽到大嫂的話時,雖然滿心震撼和憤怒,卻沒敢吭聲,因為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要分家了,只要大哥開口勸解,肯定還能賴在這里的。
展琒滿心期待地看著自家大哥,希望他能像往日一般,替自己一家說幾句話,或是搖頭反對,讓自己留下。
可他等了又等,也沒等到大哥的一句話,此時才真正地害怕起來。
不說話,不就是默認嗎?大哥真要把他們一家趕出去了?
冷姨娘何等聰明的女人,她看了一眼態度堅定的錢夫人,又看一眼默不吭聲的展尚書,一顆心瞬間掉到了深淵里。
真要被趕出去了?不行啊!
絕對不能被趕出去!
冷姨娘滿腦子都是被趕出去後沒多久,一家人相依為命,流浪街頭,風吹雨淋的可憐模樣,最後死在街頭。
她反應極快,往前爬了兩步,想要抱住錢夫人的腿。
「大嫂,大嫂,你不要這樣啊,我、我知道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一時心軟放弟弟進來,不該在你的生辰日惹出事端,都是我的錯!
大嫂,你可不能把我們趕走啊,我們、我們會餓死街頭的!」
錢夫人在她的手伸過來之時,便往後退了一步,冷冷地掃她一眼。
冷姨娘縮回手,卻還不死心,眼淚糊了滿臉,又指著地上冷潛的屍體,失聲痛哭。
「都是他的錯!他就是個色鬼!干什么不好,非要來府上調戲女人!
是我的錯,不該信了他的鬼話,一時心軟放他進來,我真的以為他改過自新了!
是他辜負了我的期望,騙了我,他死了也是活該!我不要什么血債血償了,都是他咎由自取!
但是大嫂,你一定不要把我們趕出去啊,我夫君是無辜的,我兒子也是無辜的,他們都不知情的,我也是被騙了呀。」
冷姨娘在被趕出府和為弟弟伸冤之間,毫不猶豫了選擇了前者。
自私自利的人總是這樣,與自己利益無關時,抓住他人的一點錯處,恨不能從對方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一旦牽涉到自己的利益,便會毫不猶豫地明哲保身,劣根性一覽無余。
對冷姨娘來說,人死都死了,她不能為此,再搭上自己一家。
卻沒去想想,這事到底是如何發展到這一步的。
展琒眼見著展尚書和錢夫人都不松口,真的急了,轉頭就朝冷姨娘扇了一巴掌。
「賤人!瞧你干的好事!大嫂不是早就說過了,冷潛這個人渣不要放進府里來,你為什么不聽?賤人,這一切都是你惹的禍,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冷姨娘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被扇的趴在地上,嘴角有血絲淌出來,整個人還有些懵懵的。
展景文看著忽然開始內斗的兩人,更是嚇得不敢吭聲了。
他也不想搬出去,真要是離開了尚書府,他就沒把像以前那樣風流快活了。
「娘,你、你怎么能這樣,真是害慘我們了,你明知道舅舅是什么樣的人,還把他放進來。
要不是因為你,舅舅就不會進來,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說這話的時候,嘴臉不要太難看,真以為沒人知道他之前跟冷潛在假山干的惡心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