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雪嬌瞥了兩眼宣紙,又卷起來塞進袖子里,轉身往外走。
臨走之前,還不忘繼續挖牆腳。
「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夜闌珊目送著她離開,頹然坐在椅子上,臉上淡然的神情盪然無存。
她低頭看著鋪展開的宣紙,提筆勾畫,寫下一個名字,看得出了神。
獨孤雪嬌出了紅袖閣,扭頭看向黎艮。
「夜闌珊是烽火樓的人,盯著她,或許能找到那位神秘的樓主。」
君輕塵有一次提起那人的時候,用了兩個詞來形容。
滑如泥鰍,狡猾如狐。
總之是追了幾次,全部無功而返。
獨孤雪嬌尋思著,自己也只能幫到這里了,畢竟她很忙,花瓣還等著她呢。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里。」
流星緊隨著她上了馬車,黎艮在外面駕車,眼看著馬車駛向了跟國公府相反的方向。
獨孤雪嬌又把袖子里卷在一起的宣紙拿出來,唇角微勾。
「都說狡兔三窟,既然她不在這個窟,那咱們就去別的窟找找看。」
馬車疾馳在萬壽街上,很快就出了城門,朝著西北郊外奔馳而去。
獨孤雪嬌在郊外一個宅子不遠處站定,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附耳跟黎艮說了幾句。
然後便帶著兩人打道回府了,根本沒有走過去看一眼。
流星更疑惑了,總覺得最近幾天過的飄飄忽忽。
「小姐,我們好不容易才到這里,就這么看兩眼,什么不干就要走了嗎?」
獨孤雪嬌笑的意味深長,慢慢地閉上眼睛靠在車壁上。
「誰說什么都沒干。」
流星:……
在小姐面前,我可能是個傻子。
獨孤雪嬌從郊外離開後,又馬不停蹄回到城里,卻並沒有直接回鎮國公府,而是連夜去了趟神機營。
等她從神機營出來,月亮已經高高掛在半空了,回到府上的時候,兩條腿都快晃不動了。
她往床上一癱,柔軟的被褥舒服的讓人直眯眼睛,一萬個不想起來。
正猶豫著要不要將就一晚,就這樣睡過去算了,就被人抱住了。
獨孤雪嬌倏然睜開眼睛,就對上一張明艷的美人臉,勾魂攝魄。
原本懶散無力,此時卻忽然有了力量,雙臂一伸,摟住男人的脖子,臉頰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像是小奶貓在撒嬌。
「輕塵哥哥,我好累啊。」
君輕塵托著她的腦袋,把人摟緊,又在她眉心親了一下,聲音溫柔的要滴出水。
「小主子,今晚就讓我伺候你沐浴吧。」
獨孤雪嬌被這話取悅了,心里一陣甜蜜,雙腿將被子一踢,八爪魚般纏在他身上。
「嗯,辛苦了,好好伺候,主人會給你獎勵的。」
君輕塵輕笑一聲,手臂用力,直接將人從床上抱起來,就這樣回了隔壁的宅子。
為了讓她能舒舒服服地入眠,還在溫泉池中加入了緩解疲勞的草葯,帶著葯香,把她洗的干干凈凈,並沒有送回去,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君輕塵抱著她,鼻尖充斥著她身上的淡香,夾雜著些許葯香,只覺安心。
獨孤雪嬌被他伺候的很舒服,香噴噴,軟乎乎,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他懷里。
雖然已經累得眼皮都要合上了,還不忘心里惦記的事情。
「輕塵哥哥,你派人去跟蹤夜闌珊了么?她跟烽火樓肯定有關系,我已經試探過了。」
君輕塵見她疲累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
「卿卿,你不要擔心,聽風樓的事情我自會讓人處理好,那個烽火樓,我也會查清楚,你就不要過問了。
看你這么累,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么,乖,你只要把自己的事情辦好就行,我這邊就不要過問了。
還有,若是有我能幫上忙的,一定要不遺余力地使喚我,千萬不要什么事都壓在自己身上。」
獨孤雪嬌眯著眼睛,雙手攬著他的腰,又在他身前蹭了蹭。
「我知道你最近忙著布局對付許尚書,我這邊就是點小事,我完全可以自己解決,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確實需要你的幫忙。」
君輕塵聞言,嘴角帶著深濃笑意,將她緊緊地攏在懷里。
「幫什么忙?為了小主子,定萬死不辭。」
獨孤雪嬌見他伏低做小的模樣,心底一片柔軟,腦袋在那漂亮的鎖骨上戳了戳。
「想跟你借個人。」
說罷,手臂往上,摟住他的脖子,湊在他耳邊說了個名字。
許是因為太累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嚶嚀聲,甜膩膩的,仿似含了塊蜜糖。
君輕塵只覺一根羽毛掃在心上,酥麻一片,心軟成一灘水,別說是借個人,就算是讓他去殺人,都不帶猶豫的。
他將人摟緊,相擁著入眠。
雪白綺羅帷帳的流蘇金鉤被撥開,層層翩然低垂,淼淼如霧。
獨孤雪嬌早上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鎮國公府。
雖說昨晚被伺候的很舒服,可到底回來的晚,現在天剛亮又爬起來,加起來不過是睡了兩個時辰。
流星看著她眼下青黑的眼圈,有些心疼,卻也知道她最近忙的事情,關乎到兩個人的性命,不敢掉以輕心。
黎艮什么都沒說,只是比她起的還早,蹲在小廚房熬好了葯膳,趕在她出門前,強行讓她吃了。
主仆三人這才出了府,門口已經候著一輛馬車。
黎艮一眼看到車夫的模樣,眼底驚疑一閃而過,朝那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獨孤雪嬌自然也看到了,這可是她從君輕塵那里借來的救兵。
沒想到他一早就讓人來等著了,果然很體貼呢。
獨孤雪嬌想到君輕塵,嘴角不覺露出淺淺笑意,連身體都不怎么累了。
馬車一路疾馳,再次來到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