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1 / 2)

第1037章 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涼京,教坊司。

雪琯洗漱完上了床,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剛進教坊司的時候,她也總是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血。

鋪天蓋地的血,幾乎要堵住她的口鼻,就像是泡在血池中,呼吸不得。

只要一睡著,就有種窒息的感覺,每次都是從夢魘中醒來。

久而久之,她就不怎么睡覺了,有時候抱著琵琶,一坐就是一夜。

直到君承堯出現,屋里突然多了個活物,雖然不說話,可呼吸聲就在那里。

就算她想忽略,也忽略不得,可正因為那點呼吸,反倒讓她放松了。

再也不是一個人苦苦支撐,有個人陪著,不管是敵是友,終歸沒那么寂寞。

她有時候看著君承堯,心里有些惡毒的想。

我睡不著,也不能讓他睡,這樣挺好的。

至於君承堯怎么想的,她才不想管。

不知道君承堯的身份前,只以為是碰巧救的個殺手。

當她知道君承堯的身份後,心里萬分掙扎,有時候看著他躺在那里,恨不能上去拿匕首捅上去。

可每次她站在床前,匕首懸在他脖子上面,卻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即便只是養了只貓,或是養了只狗狗,時間長了,也會有感情。

更何況是個人,是那個人陪伴了她那么多個日日夜夜。

雪琯心里開始動搖,並不斷地說服自己,他是無辜的,他跟那些人不一樣。

他沒有參與當年那件事,不是他的錯。

就這樣,一拖就是好幾年。

這些年,不知何時,他已經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就像是空氣一樣。

沒有刻意呼吸的時候,沒感覺,若是哪天不見了蹤影,就會發覺呼吸困難。

就像現在,幾天不見他的蹤影,開始忍不住瞎胡想,為他擔憂。

是不是又被派去做任務了?是不是又殺人了?是不是又受傷了?

受傷的很嚴重嗎?會不會死?

滿腦子都是關於他,不想惦記的,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雪琯再也睡不著,越想越亂,干脆坐起身,去到軟塌前。

原本想像往常一樣,彈一曲琵琶。

可當她伸出手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廢了。

是啊,以後她再也不能彈琵琶了。

眼淚不知何時浸濕了眼眶。

雪琯仰著頭,努力不讓淚珠掉下來。

陪伴了她十多年的琵琶,就這樣拋棄了她,再也碰不得。

有個人替代了琵琶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若是連那個人也離開了,那她以後該如何活下去呢?

沉重的愛意如有實體,如山將人壓垮,如潮將人包裹,再也逃脫不得。

「雪兒,你哭了?」

低沉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緊接著就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雪琯身形一顫,心頭一動,抬手擦了下眼角,倔強地搖頭。

「沒有,你看錯了。」

君承堯不再說話,只把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兒。

原本空盪盪的心,瞬間被填滿了。

雪琯冰涼的身體漸漸被溫暖,仿佛連冰封的心也暖了,忍不住開口。

「你怎么來了?」

君承堯把腦袋蹭在她後脖頸,輕輕咬了一口。

「雪兒,父王已經答應我了,只要完成這次的任務,他就會放我們遠走高飛。」

雪琯身形一怔,眼底陰騖一閃而逝,冷嗤出聲。

「我可不相信那個老狐狸。」

是啊,她從來都不相信安王府的任何一個人,除了他。

君承堯聞言,有些著急,越發把她抱緊了。

「放心吧,雪兒,這次無論如何我都會離開王府的,我要帶你離開這里。

咱們可以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以後過著平凡的日子。

我可以出去打獵,你在家里等著我,我會養活你的。」

雪琯閉上眼睛,腦子里描繪著他說的日子,覺得幸福又美好。

可心里卻還有個聲音,一遍遍地凌遲著她。

真要為了他放過那些仇人么?真的要為了自己的幸福放棄報仇嗎?

她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自私一次嗎?為了僅此一次的愛?

雪琯心里萬分掙扎,卻又不願讓他看到眼里的悲傷和掙扎。

可她比誰都清楚,君承堯要離開王府,比她放棄報仇還難。

等待著他的,不知道是什么刀山火海呢。

她強迫自己暫且拋棄一切,只跟他在一起,過完這一晚。

「你放開我。」

君承堯正親著她香香的脖頸,冷不防聽到這一句,還以為又說錯了話。

「雪兒,怎么了?你不要說生氣。」

雪琯轉過頭看他,見他一副委屈的大狗模樣,忍不住擼了一下他的頭發。

「你一身的血腥氣,臟死了,還不趕緊去洗洗,還想穿著臟衣服一晚上不成?」

君承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訕訕地松開手。

剛走開一步,又忍不住回來,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等我。」

雪琯心里一暖,朝他點頭。

她抱著軟墊,腦子里有些亂,很快聽到腳步聲,那人已經回來了。

君承堯沐浴完,只簡單地披了件黑色的里衣,此時一看,又恢復了往日風流艷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