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是牽機毒,扎到身上後,抽搐痛苦而死。
第二根是鴆毒,只要碰到,見血封喉,立刻暴斃。
第三根是……你若是敢說一句謊話,我就扎一針,說兩句謊話,就扎兩針。」
地上的小廝差點被嚇尿了,胡亂踢蹬了兩下,身體往後爬了兩步,企圖離她遠點。
「你、你不要亂來,我真的……」
「想好了再說。」
「我、我、我說,你先把針放下。」
「少說屁話!快說!」
「我、我是安王府郡王爺的小廝,我受世子的指示,來、來給雪琯姑娘送個信兒。」
「那為何要把自己弄一身血?莫不是想唬人?」
「是世子讓我、讓我這般,只有這樣,才能騙取雪琯姑娘的信任。」
「你們把她騙到哪兒去了?」
「雪琯姑娘應該是趕去安王府郊外別庄了。」
黎艮雖然不知道小姐跟雪琯在屋里說了什么,但小姐既然插手這件事,肯定有什么內情。
如今小姐不顧自己安危,讓她跑來保護雪琯,就是想護她周全的吧。
可她到底還是來晚了,雪琯被騙走了,無異於狼入戶口啊。
安王世子么。
黎艮眉頭緊皺,正想著如何解決這事。
是先去找小姐匯合告訴她實情,還是直接跟去安王府別院?
眼前這個背叛主子的狗東西到底是弄死?還是直接毒死?
小廝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估計會選擇自殺。
正在此時,院內樹梢微動,一條黑影竄了進來。
黎艮還未看清來人樣貌,地上躺著的小廝早已嚇得尿了半截褲子。
「主、主、主子,你、你怎么來了?」
主子?
黎艮回過神,扭頭看向渾身殺氣的男人。
君承堯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自己的小廝,可他腦子十分靈光。
原本不該出現的人突然出現,那就意味著,事有蹊蹺。
他走到近前,一手掐住小廝的喉嚨,好似根本沒看到他身上的傷。
「你為何會在這里?」
小廝呼吸越來越苦難,窒息籠罩著他,雙手無力地掰扯著他鐵鉗般的手,眼神渙散地看向黎艮,滿是乞求。
「救、救命……」
黎艮眸光輕閃,插了句話。
「你若是把他捏死了,就什么都問不到了。」
君承堯眸子血紅,渾身殺氣爆涌,稍微松開些。
「說!你到底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小廝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下,被松開時,猛烈地咳嗽幾聲。
待回過神,爬起來跪著,淚流滿面地抱住君承堯小腿。
「主、主子,求求你,原諒我,我、我沒有辦法啊,嗚嗚嗚……
我的家人全都在王爺和世子手里,若是我不按照他們說的做,我的家人……」
君承堯雖然怒氣沖天,腦子卻轉的飛快,一下就讀懂了他的意思。
抬腳將他重重踹了出去,瘋了般朝屋里跑去,找了一圈沒看到雪琯的身影,又走出來。
「你的家人關我屁事!人呢?雪琯人呢?」
小廝被他一手拎了起來,小雞崽子一樣懸在半空,呼吸更困難了。
黎艮已經猜到雪琯跟這個男人的關系,當即把之前問的情報說了一遍。
君承堯從未相信過身邊的人,也知道他們是被安插來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的。
他不想濫殺無辜,因為雪琯不喜歡,便勉強留下了這個人。
再者,就算他殺了一個,還會再送來一個,干脆留著,讓世子安心。
平時只把這小廝當空氣,卻沒想到,最後竟被他出賣!
心里後悔不迭,早該弄死的。
君承堯目光鋒銳陰鷙,眸子里藏著暴戾和嗜血。
「去死吧。」
咔嚓——
君承堯手腕一轉,直接擰斷了小廝的脖子。
噗通——
剛剛還在掙扎的人,瞬間變成了一具屍體。
君承堯不再耽擱,轉身就跑得沒了蹤影。
黎艮低頭看了一眼,幽幽嘆息一聲。
還是要善後啊,萬一被教坊司的人看到,又該出事了。
她從懷里摸出一個黑色的瓶子,將里面的葯水倒在屍體上。
稍微等了一會兒,待再也看不到什么,才轉身追了過去。
涼京郊外,王府別院。
雪琯手里攥著染血的劍穗,戴上冪籬,偷偷雇佣了一輛馬車,朝郊外王府別院行去。
沒多久,馬車停在王府別院不遠處。
雪琯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生怕殃及池魚,打發車夫趕緊回去,自己一個人朝大門跑去。
剛走到門口,還未抬手敲門,兩扇紅木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一人身穿墨藍錦袍站在門里,朝她勾唇淺笑,絲毫不掩飾眼底的嘲諷。
「你來了,等你許久了。」
雪琯看到那人的一瞬間,心頭一緊,警鈴大作。
可還未等她轉身離開,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