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不要哭,我會心疼。(2 / 2)

等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才著急忙慌地站起來,跑出去喊下人。

君承志已經痛的暈了過去,需要趕緊救治。

胳膊應該是接不回去了,但命應該還能保住。

君承堯渾身是血,硬是撐著疼痛,摸去了教坊司。

他還不能死,他還沒見到雪兒。

他要告訴雪兒,他再也不是王府的人了,不是安王的兒子,也不是她的仇人。

從此以後,他只是雪兒的夫君。

他要帶雪兒遠走高飛,離開這地獄般的地方,去過平凡的日子。

他要和雪兒生好多好多孩子,女兒像她一樣美。

兒子的話,就從小教他武功,長大了保護娘親。

他心里要說的話很多很多,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他要一一告訴雪兒。

靠著這個信念支撐,君承堯硬是挨到了教坊司。

可他臉上毫無血色,身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

他低頭看了幾眼,生怕嚇到雪琯,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

正好看到兩個喝醉的公子,倏然竄到兩人身後把人敲暈,然後扒了其中一人的黑袍子穿在身上。

這樣的話,雪兒就看不到他身上的傷口了,也看不到他身上的血,就不用為他擔心了。

君承堯走到門口,聽到里面有動靜,心里無比的害怕,腳下似生了根,不敢推門而入。

吱呀——

門從里面打開了。

黎艮站在門里,抬頭看到他,眉頭微皺。

她把雪琯身上的傷處理好,又幫她清洗了一遍,換上干凈的袍子,把人抱到床上。

好不容易忙完,就聽到門口的腳步聲。

門打開的一瞬間,她就聞到了血腥氣。

她是大夫,嗅覺比一般人要靈敏的多。

雖然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沒什么異樣,可她很確定,他內里怕是染了一身的血。

是他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

黎艮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來,因為雪琯從被她抱回來,就沒說過一個字。

不管是她幫忙處理傷口,還是幫她洗澡沐浴,雪琯就像是個沒有生氣的破布娃娃。

任人擺布,一聲不響,怎么看都不正常。

黎艮正猶豫不決,屋里忽而傳來淺淺沙啞的嗓音。

「讓他進來吧。」

黎艮轉過頭,看向床上的雪琯。

心里不由松了口氣,她終於說話了。

雪琯回視著她,小臉雪白,眸光依舊無神,卻勉強勾了勾嘴角。

「我想跟他單獨說幾句話,還要勞煩姑娘在外面守一會兒。」

黎艮深深看她一眼,她越是這么強裝沒事,才越讓人擔心。

可她也沒法拒絕,畢竟她只是個局外人。

「你進去吧。」

君承堯走了進去。

黎艮在外面把門輕輕合上,便守在了外面,神情頗有些復雜。

她仰頭看著頭頂的月亮,暗暗祈禱著,小姐什么過來啊。

君承堯踏進門里,看向床上虛弱慘白的人,心痛如絞,腳下好似千斤重,完全抬不動腳。

明明有無數的話想告訴她,可此時看到了人,反而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雪琯與他靜靜對視片刻,忽而嘴角淺淺一勾。

「君承堯,你過來。」

他很少見到雪琯笑,似乎這世間沒有什么值得她露出笑顏,也沒有什么能讓她駐足。

可此時她卻笑了。

君承堯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可轉念一想,雪兒剛遭遇了那樣的事,有些不正常才正常吧。

君承堯一向聽她的話,當即不顧身上疼痛,大步流星跑了過去,小心地在床前坐下。

「雪兒。」

在來的路上,他明明演練了無數遍,有很多話要對她說的。

此時看著她的臉,卻覺得苦澀難言。

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三個字。

「對不起……」

雪琯卻好似什么事都未發生過,拉住他的手,像往常一般輕輕摩挲上面的繭子。

「君承堯,我……」

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哽咽難言。

君承堯看著她復雜的神色,心里滿是心疼,當即把她抱在懷里,淚如雨下。

這是他第二次哭,而且是在一天之內,為了同一個人。

「雪兒,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知道,除了說對不起,還能說什么。

雪琯任由他抱著,安靜乖巧的像只貓咪,只是眼里再也沒有神采。

一片暗然,帶著死氣。

「君承堯,我……恨你。」

原本壓抑在喉嚨里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君承堯身形一顫,慢慢地把她從懷里拉出來,與她對視,鎖住她的視線。

「我知道,雪兒,你恨我吧,是我活該,只是……你不能不要我。

我、我已經跟府里決裂了,我把流的血都還給那個人了,他再也不是我父王。

從今天起,我再也沒有家,沒有親人,我……只剩下你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