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償失。
崔判官原本還想說什么,獨孤墨璃轉頭瞪他一眼。
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我又沒有欺負你姐姐,瞪我干嘛,臭小子,真是沒大沒小!
獨孤墨璃小心地牽著獨孤雪嬌的手,眼瞼低垂,睫毛不安地輕顫著,遮掩住了眸中的慌亂。
可一直等到兩人出了判官殿,也不見獨孤雪嬌開口問他什么。
「阿姐,我……」
獨孤雪嬌腳步頓住,轉頭看向他,朝他彎起唇角。
「璃兒,不管當初是什么原因,讓你選擇了我,終究是你給了我重生的機會。
不管怎樣,我現在既然占了你姐姐的身體,我就會盡我所能做好獨孤雪嬌。
我會保護好獨孤府的所有人,幫你照顧好家人,他們現在也是我的家人了。
你也是我的家人,你永遠都是我的親弟弟,阿姐會一直陪著你。」
獨孤墨璃眼眶泛紅,委屈地望著她,圓而潤的眼眸濕漉漉的,像只淋了雨的可憐奶狗。
他撲進獨孤雪嬌的懷里,聲音瓮聲瓮氣的。
「阿姐,我果真沒有看錯你,我就知道……阿姐,你也永遠是我阿姐……」
獨孤雪嬌安撫地摸摸他的腦袋,這才想到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按照崔判官剛剛的話,陽間的她似乎已經睡了五天五夜了!
估計君輕塵和鎮國公府的眾人都要瘋了!
「璃兒,你知道我怎么才能回去嗎?就是讓我的靈體重新回到獨孤雪嬌的身體里?」
獨孤墨璃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軟綿綿的頰上戳了戳,抿唇一笑。
「阿姐放心,跟我來。」
獨孤雪嬌被他拉著,重新走過了奈何橋。
鋪滿白骨的小道旁,是開得正盛的曼殊沙華,鋪天蓋地的紅。
涼京,花顏綉坊。
天色將明,東方破曉。
蘇白岳從牆頭上一翻而下,正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就看到旁邊樹下站了一人,正挑著唇看向他。
「大早上的,你不睡覺,站在這里做什么?要當打鳴的雞嗎?」
夙璃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在晨間站的久了,還是凍的,睫毛沾上了霧,朦朧一片,顯得有些嬌弱。
「蘇白岳!你從實招來,這段時間你晚上跑的沒影,到底干嘛去了?」
蘇白岳根本不想理會他,像往常一般,只把他當成一團空氣,扭頭就要往自己屋子走。
「關你屁事!我的事情,你少管!」
身後傳來腳步聲,夙璃已經跟了上來,似乎還想揪住他的衣服。
蘇白岳一個閃身,扭頭,威脅似的抬起拳頭晃了晃。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再跟著我,小心我真揍你!」
夙璃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跟他杠,亦步亦趨地跟著,甚至膽大地湊上前聞了幾下。
「哼,海爺爺說的沒錯,你肯定是出去花天酒地了!瞧你一身酒氣,肯定是風流快活了一晚上!」
蘇白岳嫌棄地推他一把,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就算我出去花天酒地睡女人,又關你屁事!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再來插手我的事,否則我真要動手了,到時候你可別哭鼻子!」
夙璃咬著唇,不但不怕他,反而越發靠近了些。
他仰著一張明艷的小臉,忽而綻開一抹勾人的笑,像只小狐狸。
「你下次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啊?」
蘇白岳:……
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兒!
蘇白岳嫌棄地抽了抽嘴角,手上用力,又把他推開一些。
「我警告你!你給我滾遠點!不要跟著我!小爺不待見你!
你若是想喝花酒,你自己去啊,你又不是沒長腿,干嘛要跟著我!」
說完之後,拔腿就跑,像是要甩開狗皮膏葯一般。
夙璃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衣服。
「蘇白岳!你若不答應我,我、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蘇白岳覺得腦殼疼,上輩子肯定是掀了他老祖宗的棺材板,他才這么不放過自己的吧。
他左手揉著太陽穴,右手慢慢抬起,掌心慢慢凝結出一根細細的冰錐。
「你想死給我看啊?那你倒是快點,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蘇白岳還不了解夙璃這人么,最是膽小怕死,也就嘴上逞威風而已。
他把冰錐拿在手上,作勢向夙璃的喉嚨戳去,就是要嚇嚇他。
可誰知冰錐還未碰到人呢,夙璃突然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