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艮心口冒著火,鬼知道耶律菲兒會突然出現攪局。
若不是這個不速之客,現在她的事都辦完了。
要說恨,她可比耶律菲兒恨多了。
「咦?這個丫鬟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原本被圍著恭維的江太醫看著黎艮的臉若有所思,忍不住出聲。
周圍幾個一起喝酒的男人都要哭了。
現在是跟熟人相認的時候嗎?
眼前的混亂到底是怎么發生的?
他們不過是同僚之間來喝杯花酒,怎么就闖進外人了?
還是北冥的小公主!
真是日了狗了。
江太醫眯著一雙醉眼,將黎艮從上到下打量一遍。
「你們難道不覺得在哪里見過她嗎?」
其他幾個小伙伴被墨殤冷幽幽的眸子掃過,齊齊地打了個顫,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利索。
他們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里!
管她像誰!
「江太醫,小公主在這里辦事,要不咱們先回吧?」
說著,幾人作勢就要上去攙扶江太醫。
就算是硬拖也要給拖走。
能在宮里混的如魚得水的官僚,都不是傻子,其中利害關系都明白著呢。
江太醫被幾人夾在中間,不停地往外拖,還一臉狐疑地看著黎艮。
到底在哪兒見過呢?
黎艮目送著幾人離開,嘴角露出嘲諷的笑。
呵,過了那么多年,難為這狗東西還記得她的長相!
她今日來教坊司,是為了查明她爹爹的死。
上次她去冷宮刺殺惠妃,被安嘉軒阻攔,並告訴她許多當年被隱藏的秘密。
聽說耶律敏兒之死,並不是惠妃因妒生恨故意將她推倒,而是另有其人要害她。
當初那人先找了黎艮的爹,也就是曾院判,企圖說服他在耶律敏兒的葯膳里加入無色無味的毒,想把龍種弄掉,大人的性命最好也保不住。
如此,一箭雙雕。
可曾院判是個剛正不阿的人,這種草菅人命的事,他怎么可能答應。
都說醫者父母心,他一直貫徹救死扶傷,可不是謀財害命。
曾院判因為拒絕了幕後之人,最後被找了個由頭除去。
畢竟他已經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幕後之人被拒絕後,卻不死心,又重新從太醫院找了個人。
後來,就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惠妃蛇蠍心腸,把耶律敏兒推倒,一屍兩命。
只有內中人才知,這不過是表象。
耶律敏兒早就服了毒,龍種根本保不住。
只不過幕後之人掐好了點,趁著她和惠妃見面,讓人偷偷撞了惠妃一下。
惠妃站立不穩,整個人朝地上倒去,剛好碰到了耶律敏兒。
這才導致兩人一同墜地,耶律敏兒的身體早就不堪重負,沒多久便毒發身亡。
整個事情,就是幕後之人詭計多端,用了個一石二鳥之計。
同時除去了兩個得寵的妃子,還把罪名推給了無辜的惠妃。
而曾院判完全就是無妄之災,是這場宮斗的犧牲品。
更讓人痛心的是,曾院判死後,整個曾家還被先帝遷怒,抄家莫籍!
黎艮被家人藏在狗洞里,提前送了出去,這才逃過一劫。
可她再也不是曾家的大小姐了,再也不能跟著爹爹出入太醫院,更不能見到心愛的竹馬。
就連她自己的名字都被抹去了。
從她逃走的那一日起,曾黎,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
黎艮今日偷偷摸摸來教坊司,就是為了找當年那個給耶律敏兒下毒的罪魁禍首,江太醫。
江汾現如今可是太醫院炙手可熱的人,同時也是太後跟前的紅人。
黎艮視線緊隨著江太醫,好似冰冷的飛刀,甩向他背後,恨不能把人大卸八塊。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黎艮的臉被打到一側,瞬間紅腫起來。
「賤人!你是在無視我嗎?為何不回答我的話?」
耶律菲兒赤紅著眼瞪她,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樣。
爬——
不等黎艮開口,又甩了一巴掌過去。
仗著墨殤把人完全制住,完全是為所欲為。
曾經在獨孤雪嬌那里受的委屈,都要加倍在她的丫鬟身上還回來。
耶律菲兒懷著如此陰暗的想法,冷笑一聲。
「哼,不愧是獨孤雪嬌的狗,脾氣跟她還挺像。
嘖嘖,你們不是很橫嗎?怎么不回手?你倒是來打我呀。
賤婢!不要以為這里是大端,就敢無視本公主!
就算是你們地盤,只要本公主想,殺個人還不簡單。
只要處理的神不知鬼不覺,誰敢拿本公主怎么樣,無憑無據的!
就算是你主子找來了,也照樣不敢在我面前亂吠一句!」
耶律菲兒儼然是把狐假虎威做到了極致,頤指氣使的模樣。
曾經受的氣都撒了出來,心情一陣舒暢。
若不是被墨殤制住手腳,黎艮早把她扎成刺蝟了。
竟敢當著她的面罵主子,真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