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8章 我跟你走。(2 / 2)

她看著挽柳被金線穿透血流不止的肩膀,有些無語輪次。

盤庚拍拍她的肩膀,眼底流光一閃而逝。

男人都是自私的,尤其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掠奪是他們的本性,不管用什么手段,即使很卑鄙。

他不敢直視她的眸子,轉身坐在床前,眼睛看向挽柳。

「這種金線並非普通的金線,而是用金環蛇劇毒浸泡過的。

金環蛇不僅有劇毒,還有使人麻痹的效果,一旦沾染上,就會渾身無力。

若想活下來,只能靠續命的解葯,可即便活著,人也是渾渾噩噩的,任人揉捏。」

風慈喉頭一緊,眼里是從未有過的怨毒,袖子里的雙手微微顫抖。

她自然是知道的。

當年被申屠扈擄走,因為她不屈不撓,無論用什么法子折磨都不低頭。

不到一個月,申屠扈就親手用金線穿了她的琵琶骨。

渾身軟綿綿的,又痛又折磨,她就像是他手里的提線木偶,傀儡一般。

可她硬是拼著一股勁,即便被穿了琵琶骨,依然在反抗。

申屠扈最厭惡別人忤逆他的意思,見她如此還能折騰,冷笑著又在她的腰上穿了一截金線。

她渾身上下都是金線,像被束縛住的蠶蛹,仿佛再也看不到天日。

風慈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心好似被一只看不到的手揉捏著。

她眼里被恐懼和冷漠覆蓋,只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

「你可會解這種毒?在不傷及她性命的前提下,金線能抽出來嗎?」

盤庚手上動作一頓,轉過頭,深深看進她的眼里。

「我可以跟你保證,一定能治好她,但……需要時間。

這種劇毒是從金環蛇身上提取的,而金環蛇生於北冥雪山深處,也只有我們那兒的人才對其稍微了解一些。

就算是你們這里最厲害的神醫,想要輕易配出解葯也不容易,你若想救她的命……」

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後面的話不言自明。

風慈這才抬起頭,黑不見底的眸子無波無瀾地看著他。

「所以呢?」

盤庚被她那般看著,心神不穩,又轉過頭,壓低了聲音。

「所以必須把她帶去北冥,因為中秋之前我就要離開涼京了。」

風慈似乎隱約猜到了這個結果,神情略有些掙扎。

就算沒有挽柳,她原本也是要跟他去北冥的,只不過當時還有顧忌,一直在猶豫。

盤庚卻在耐心地等她的答復,否則人都要走了,也不會特地過來找她。

他還沒有放棄,而她越掙扎越清醒,她真的該走了。

一想到將要離開涼京,再次去往噩夢般的地方,心就被揪著。

一想到將要離開某個人,咽喉干澀,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是騙不了自己的。

從在馬車上相遇的那一刻,他就開始不厭其煩地纏著自己,這么些年也沒有厭倦。

本以為只是那個男人一廂情願,其實她的心早就被鑿出了一個孔,暗無天日中透過一絲光線。

曾經她也想要借著一縷光,向陽而生,可終究天意弄人。

她的仇敵出現了,她最想要見到的人也突然有了消息。

她和他,注定是孽緣,注定要舍棄。

風慈雙手攥緊袖口,染著血色的紅唇輕輕開合。

「我跟你走。」

盤庚心頭猛然一跳,克制住想要轉身的沖動,想要說的話太多,最後到了嘴邊只剩一句。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風慈站在床前,看著他給挽柳簡單地醫治。

從說出剛剛那句話,整個人的筋骨好似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具軀殼。

她看著盤庚手指壓在染血的金線上,眉頭緊皺,想到他剛才說的話。

「你剛剛說,金環蛇的毒不好解,只有靠著解葯才能活下去?」

盤庚不知她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還是如實回了。

「沒錯,是這樣的,否則根本撐不過一個月。」

風慈聽他如此說,面上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只余下無盡的慘白。

這怎么可能呢!

若果真如此,她早該死了,又怎會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