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雪嬌抬手在她眉心點了一下,把緊皺的眉頭撐開。
「不想笑就不要強迫自己了,你不知道有多丑。」
噗嗤——
此話一出,君梓彤倒是發自內心地笑了一聲,抬起軟綿綿的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
「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調侃。」
獨孤雪嬌見她心情好些了,便沒有把她的手落,做個乖巧懂事的表妹真心不容易。
「我聽說和親的事了。」
君梓彤收回手,看著她蒼白一笑。
「是不是很吃驚?其實我自己也沒回過味來,總覺得這事有些不真實。
不過母妃那邊都開始准備所謂的嫁妝了,整日里忙碌,看著不像是假的。
你說,母妃是不是很後悔?若早知有今日,估計早就把我嫁出去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就算只是嫁個普通的世家子,也比送去蠻族和親好啊。
她爭強好勝一輩子,就指望我高嫁,給她長臉呢,誰知竹籃打水一場空。」
說到這里,神情黯淡,連笑意都帶著嘲諷。
獨孤雪嬌知道她心里難受,也只能順著她的話說。
「應該是後悔的,心里也挺難受吧。」
先帝死了,後宮的這些女人守活寡,唯一的指望就是膝下的孩子了。
沈太妃算計了這么些年,一朝落空,她應該比君梓彤還難受。
再加上,唯一的女兒遠嫁北冥,以後估計再也見不著面了,心里總該是悵惘的。
就算是養條狗,這么多年也該有感情了,更何況還是親閨女,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沈太妃怕是毀的腸子都青了。
君梓彤不願再提起沈太妃,垂著頭,沒有一點精神。
獨孤雪嬌深深看她一眼,想到之前得到的消息,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告訴她。
「聽說白小公子的腿被打斷了。」
君梓彤倏然抬頭,神情驟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什么?」
獨孤雪嬌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總算是有反應了,看起來有精神多了,不枉費她一直讓人盯著太傅府。
「表姐不要激動,小心傷了心肺,你不是好幾日都不曾好好用飯了,這樣一驚一乍,對身體不好。」
君梓彤吃了一記軟刀子,知道她是在責備自己不好好吃飯活受罪,有些訕訕的。
可她更在意的是白默笙,之前在迦邏寺不還好好的,這才過多久,怎么腿就被打斷了?
「白……公子在府上不是挺受寵的,聽說太傅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孫子,有意要好好栽培他,怎么舍得把他腿給打斷?」
獨孤雪嬌按住她的手,又從床前矮桌上端起剛剛秋雨放在這兒的葯膳,作勢要喂給她。
君梓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哪有心思喝葯,一雙美眸幽怨地瞪著她。
獨孤雪嬌捏著勺子遞到她嘴邊,也很堅持。
「你若是不喝,我便不再說他。你若是乖乖配合,喝一口,我便回答你一個問題。」
君梓彤氣她的狡猾,可又拿她沒辦法,再者她也是為自己好,沒必要跟她對著干。
她乖乖地把葯膳喝了,剛咽下去,就眼巴巴地看著她。
獨孤雪嬌還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長公主,看來她對那個白小公子動了真情啊。
「雖說太傅很寵他,也不是個動粗的人,奈何府里還有個紈絝啊。」
君梓彤楞了一下,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了。
白默笙的爹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除了不拈花惹草招惹風流債,其他紈絝子該有的壞毛病,他是一個不落。
要說把親兒子的腿給打斷,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君梓彤又吃了一口葯膳,著急忙慌地接著問。
「你可知是因為何緣故?」
就算是個紈絝,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動粗啊,還是把腿打斷。
要沒有個正當理由,依太傅的性子,不得把他逐出家門。
獨孤雪嬌見她配合,回答的也十分爽快。
「具體原因不知道,我聽說白默笙最近一直在跪祠堂,也不知做了什么錯事。
不知因為何事,他似乎跟太傅起了沖突,把太傅氣的幾天沒睡好覺。
白默笙的爹一氣之下就把他的腿給打斷了,還說什么,看他還想不想往外跑。」
君梓彤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雙手不覺攥緊,總覺得這事跟自己有關。
她有些猶猶豫豫的,看著獨孤雪嬌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
「嬌嬌,你能幫幫我嗎?」
獨孤雪嬌依稀猜出她要做什么,卻明知故問。
「表姐想讓我幫什么忙?帶個話還是可以的。」
心里想著,打著攝政王的名號去探病,太傅應該不會把自己趕出來。
君梓彤臉微紅,雙手揪住被褥,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嬌嬌,我想見見他,在離開涼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