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則呲溜一下爬起來,捂著摔疼的屁股,一溜煙跑了。
還是列祖列宗可愛又可親,自家老爹也太凶了。
白太傅被氣得胸口起伏不定,若不是親生兒子,真想把他給剁了。
「我一生光明磊落,清正廉明,從未做過對不起他人的事,更是無愧於列祖列宗,為何卻養出這么兩個沒出息的兒子!」
白老夫人心里何嘗好受,跟著長吁短嘆,不時地抹下眼淚。
花廳里一片愁雲慘淡。
兩人正對著抹淚哀嘆,管家急匆匆跑進來,說是鎮國公府的嫡小姐來了。
白太傅一時沒反應過來,又問了一遍,再次得到管家肯定的回答,眉頭深鎖。
「鎮國公府的小姐來我們府上做什么?」
白老夫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她腦子轉的飛快。
「會不會為了然姐兒?」
當初托人把白嫣然送回涼京的不正是獨孤雪嬌,想來兩人之間是有些姐妹情誼的。
白太傅聞言,深思片刻,卻搖搖頭。
「若果真如此,早在獨孤小姐回涼京的時候就來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兩人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備招待不速之客。
獨孤雪嬌於他們而言,不僅是白嫣然的救命恩人,更是攝政王未來的王妃,於情於理都得罪不得。
獨孤雪嬌被管家引路,一直走到花廳,朝上首的兩人恭敬行禮。
「太傅大人,老夫人。」
白太傅有些受寵若驚,趕忙站了起來,讓她隨意做。
白老夫人不曾想她脾氣這般好,一邊偷偷觀察,一邊讓下人給她看茶。
都說鎮國公府的小丫頭自小就被寵壞了,以前還在涼京的時候,便三五不時地打架斗毆。
時隔幾年重回涼京,又多兩個女閻王的頭銜,未見之前,對她的印象十分難以贅述。
可眼前娉婷的女娃長得著實好看,那一身英氣更是難掩風華。
白老夫人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心中不得不感慨,難怪能被眼高於頂的攝政王看上。
這小丫頭不得了。
這邊兩人偷瞄獨孤雪嬌,心思各異,猜測她來此的目的。
那邊獨孤雪嬌坦盪的不像話,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兩人探究的眼神,抿了口茶。
「太傅大人,此次突然造訪,著實有些唐突,本該先下個帖子的。
我來府上也沒什么要緊事,就是找大小姐說說話。
我回京也有段時日了,早該來看她,但礙於事情太多,被絆住了,也不知她過的如何。」
白老夫人眼底流光一閃,轉頭與白太傅對視一眼,竟被她給猜中了。
白太傅深深看她一眼,嘴邊勉強勾起一抹笑。
「然姐兒能得獨孤小姐青眼,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
獨孤小姐俠義心腸,在商落城救了然姐,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按理該我們請你才是,但又怕外人說我們故意攀高枝,便一直沒有上門。」
白太傅在朝中以迂腐和清正著稱,心里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
獨孤雪嬌之所以說找白嫣然,不過是尋個由頭,並非要來邀功,趕緊擺手。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太傅大人太客氣了。」
說到這里,也不願再浪費時間,趕緊尋了個當口,帶著假扮的君梓彤去找白嫣然了。
白嫣然乍然看到她,被嚇了一跳,受寵若驚都寫在小臉上。
獨孤雪嬌並未想瞞著她此行的目的,簡單跟她說了幾句,直奔主題。
白嫣然也是個爽朗的性子,聽完之後並未過問君梓彤的真實身份,只讓丫鬟帶著她去白默笙的院子了。
這邊獨孤雪嬌留下跟她說著話,那邊君梓彤已經進了白默笙的院子,白嫣然的丫鬟盡職盡責地守在院子外放風。
吱呀——
一聲悶響,里側屋里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我說了很多遍了,我不吃,什么都不吃,你們別白費力氣了,端出去吧。」
白默笙側躺在床上,臉朝著牆壁,一條腿還被吊著,光看這姿勢,就知道有多受罪。
他說完話,也不見腳步聲消失,反而越來越近了,不禁有些困惑。
他扭過頭,艱難地朝後看去,當即便愣住了。
白默笙感覺有些恍恍惚惚的,抬手揉了揉眼睛,語氣里滿是落寞。
「是我餓昏頭了嗎?怎么還出現幻覺了?」
君梓彤聞言,想笑又覺得心酸,視線在他吊起的腿上逡巡,心里傳來綿密的痛。
「你的腿怎么樣了?」
白默笙看著日思夜想的容顏,又看著那張紅唇開開合合,說著關心自己的話,越發覺得這個夢過於真實。
啪——
他抬手在自己臉上扇了一下,痛的牙齒直打顫。
可眼前的人兒卻沒有消失!
白默笙整個人都不好了,激動地就想從床上坐起,動作太大,扯動了傷口,痛叫一聲,又跌回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