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連我都看出來了，明明剛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就突然變成這樣了，肯定是被哪個女人半途勾了魂兒。」

獨孤雪嬌目送著展景煥大步邁出，看著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撞到旁邊門板上，忍不住抿唇輕笑。

「你們好歹給展將軍點面子。」

不管怎么說，那也是她小表舅啊，雖然在外面要恭敬地叫一聲展將軍。

主仆三人笑著走過去，剛到門口的時候，卻迎頭撞上一行人。

獨孤雪嬌與為首之人對視一眼，眸中驚訝一閃而逝，眯起眸子。

黎艮和流星反應極快，一左一右攔在她身前，目光警惕地看著眼前之人。

誰能想到呢，走個後門，都能遇到熟人。

還是來者不善，有舊仇的熟人。

撞都撞上了，又不能裝瞎，只好面無表情敷衍地打個招呼。

「申屠小公子，又見面了。」

申屠戾穿了一身墨藍色的袍子，華美的五官放肆地張揚著。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一看就是紈絝子弟，估計是常年跟他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他見到獨孤雪嬌，似乎也有些驚訝，卻也只是一瞬間，立刻勾起唇角，露出吊兒郎當的笑。

「獨孤小姐，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他的面皮雖在笑，可眼底彌漫著濃黑的戾氣，越發顯得人陰沉邪魅。

獨孤雪嬌根本不理會他的挑釁，往旁邊站了站，給他讓出道來。

是啊，有緣，孽緣。

「那我就不打擾申屠小公子逛妓院了，先走一步。」

轉身要走，眼前卻突然黑影一閃，被攔住了去路。

流星抽出腰間長鞭，警惕地朝他張開。

「好狗不擋道，還請申屠公子識相點。」

一想到這人上次半夜突然襲擊，就恨不能把他抽成肉泥。

黎艮也沒好到哪里去，一邊護著獨孤雪嬌，一邊抽出了銀針，夾在指尖，隨時准備把他扎成刺蝟。

申屠戾卻好似沒看到她們兩人，也沒聽到流星的話，只盯著獨孤雪嬌，一臉玩味。

「沒想到獨孤小姐品味如此獨特，竟喜歡逛妓院。」

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獨孤雪嬌淡淡地掃他一眼，冷笑。

「妓院是你家開的？誰規定我就不能來？」

申屠戾被她懟了一番，不怒反笑，只是那張面皮看起來不怎么真誠。

「獨孤小姐誤會了，我只是想說，你若是喜歡，不該來妓院啊，應該去小倌。

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個？保准是許望城最好的，讓你樂不思蜀。

不管怎么說，咱們好歹算是不打不相識，上次偷襲是我不對，為了補償，我可以親自帶你去。」

暗搓搓將了一軍。

獨孤雪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鬧事的小孩子。

「申屠小公子了解的如此清楚，看來沒少去，原來你還有這種癖好，真是看不出來。」

申屠戾一噎，差點被口水嗆死。

「你這話什么意思？」

獨孤雪嬌勾唇，回了個同樣虛偽的笑。

「沒什么意思，申屠小公子可不要多想。」

他能不多想嗎！

還是當著他狐朋狗友的面這么說，他也是要面子的啊！

若是一般人，早把她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了！

不等他發作，獨孤雪嬌已經側身走過，腳步稍快。

「不牢申屠小公子費心了，還是留給你自己享受吧，我忙得很。」

申屠戾轉身，目送著主仆三人離去，腳步一動未動。

「大哥，這個女人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最近頗有趣的人吧？」

「都說大端朝的女人弱不禁風，這個倒是挺剽悍，不愧是傳說中的女閻王。」

「女閻王又怎樣，在大哥面前，閻王都要變小鬼，還不是得服服帖帖的，尤其還是個女人，欠收拾！」

「是啊，竟敢在大哥面前大放厥詞，要不要小弟我幫忙……」

申屠戾身後幾個紈絝子眼見著人走遠了，開始爭前恐後地拍馬屁，諂媚的臉都要上天了。

等到人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申屠戾才轉過頭，瞥了幾人一眼，目光冰冷如刀。

「小爺的事兒，用得著你們操心？不想活了？」

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幾人唯唯諾諾地認錯，不敢再吭聲了，只低頭跟著他往里走，像做錯事的孩子。

這他娘的才是真閻王，分分鍾要人命的。

獨孤雪嬌出了醉紅樓，站定，回頭看了一眼，目光深沉。

「先是阿達木出現，現在又是申屠戾，未免太過巧合了吧？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