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玖璃離開前說的沒錯,他必須現在離開。
趁著朝中混亂,還在收尾,趕緊離開。
耶律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徑直去了慕容靜姝的院子。
「姝兒,快收拾東西,我們趁夜離開。」
慕容靜姝正如坐針氈,時不時地就往外看幾眼。
看到他的身影時,眼底爆發出驚喜,剛要站起來迎上去,就聽到這番話。
整個人都驚了,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離開?為何要離開?難道……」
難道逼宮失敗了?
原本還心急如焚地等著他的好消息,誰知竟等來了這?
夾著尾巴偷偷離開?
慕容靜姝的神情十分復雜,仰頭看著他,眼底失落一閃而逝。
耶律靖急於離開,根本沒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將她從椅子上又把拉起,拽著她去收拾細軟。
「嗯,失敗了,二弟若是上位,肯定會斬草除根的,他不會放過我的,在他動手之前,我們必須先離開。」
慕容靜姝感覺雙腿都是軟的,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耶律靖見她如此,趕緊把人抱進懷里,安撫一番。
「姝兒,對不住,讓你跟我受苦了。
府中還有很多財物,就算我們藏起來,找個沒人認識的小鎮定居,也依舊能過很富足。
姝兒,你放心好了,我怎么忍心讓你跟著我受罪呢。」
慕容靜姝穩定心神,反手圈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身前,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
「嗯,殿下,我跟你走。」
耶律靖大喜過望,又叮囑她兩句,這才轉身離開。
他要准備的還有很多,先行離開,兩人分頭行動。
夜幕已至,萬籟俱寂。
耶律靖已經收拾妥善。
一輛馬車裝滿金銀細軟,一輛馬車裝滿必須帶走的貴重之物。
還有已經瘋掉的燕貴妃,也讓嬤嬤看著,單獨坐在一臉馬車上。
最前頭的馬車最大最華貴,他扶著慕容靜姝坐上去。
王府護衛在兩側守著,一行浩浩盪盪,頂著月色出發了。
車輪碌碌,順利過了城門。
再往郊外行二十里,正路過人跡罕至的樹林。
耶律靖把慕容靜姝抱在懷里,身上披著厚厚的狐裘。
「姝兒,睡吧,有我看著呢。」
慕容靜姝窩在他懷里,從出了王府,她就沒怎么開口說話。
「殿下,你可還記得我們初見?」
耶律靖低頭看她,正對上她水潤的杏眼,禁不住低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自然記得,十五歲那年夏天,我去舅舅家找表哥。
路過花園的時候,正看到在花樹下翩翩起舞的你。
我對你一見鍾情,那時便決定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慕容靜姝靜靜地聽著,眸光閃著淚痕,不知是激動,還是感動。
「那你可還記得你當時對我說了什么?」
耶律靖皺眉想了想,不覺輕笑出聲。
「我們在一起這么些年,我對你說過的話那么多,又怎么可能全部記住。」
慕容靜姝也跟著笑,只不過她的笑意並未達眼底。
「可我還清楚地記得呢。」
耶律靖見她認真,捏著她嬌嫩的手把玩,不經意地問。
「哦,當時我對姝兒說了什么?」
慕容靜姝收回視線,不再看他,聲音輕飄飄的。
「你說,若娶表妹,當以金屋藏之。」
耶律靖不覺失笑,到底是年少情熱。
「是啊,後來我兌現了承諾,將你娶進門後,便建了金台夕照,只為哄你開心。」
慕容靜姝並未否認,卻也沒有露出笑意,聲音依舊悶悶的,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嗯,這個確實兌現了,可還有另一句話呢。」
耶律靖這才察覺到不對勁,總覺得她今日說話語氣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姝兒,你怎么了?可是舟車勞頓,累了?」
說著,將她的臉掰過來,與她四目相接。
慕容靜姝唇微啟,鼻尖盈著紅,眸中水汽濕潤,生了薄霧一般。
「你說,此生只愛你一人,絕不會碰其他女人。」
耶律靖心頭一跳,急於辯解。
「姝兒,我確實只愛你一個啊,就算是真有其他女人,也不過逢場作戲而已。
你若說的是教坊司的那些女人,為了籠絡朝臣,出去應付一下,在所難免。
要說當初想娶大端朝的長公主做側妃,也不過是為了借助大端朝的勢力對付太子而已。
再者說花玖璃,我跟她就更清白了,不過是合作而已,我從未碰過她。」
總之一句話,不管睡了多少女人,不管心里想娶誰,總之只愛你一個。
典型的渣男語錄。
慕容靜姝苦笑,眼淚止不住順著臉頰往下落。
她抬手摸著他的臉,滿目繾綣柔情,忽然抬起身,將他抱住。
「可你到底還是負了我。」
耶律靖耳邊一熱,聽到這話的瞬間,後背一陣涼意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