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親,是麟兒不好,不該把泥坑里有魚這事兒告訴大哥。
可、可我們真沒想欺負他,是他先挑釁我們的,說我們沒有、沒有……嗚嗚嗚……」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相互挖老底自爆式攤牌。
互坑之後,又開始抱團暴風哭泣,那眼淚珠子跟不要錢似的。
金珠腦殼又開始隱隱作痛,是她不好,不該提這事的。
獨孤墨佩從兒子們委屈的小臉上隱約猜出什么,連忙安撫,一人親了幾下。
他教育孩子的時候,輕聲軟語,通過說故事的形式,引申出大道理。
告訴他們所謂君子,什么該為,什么不該為,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總之,把三個小家伙說得一愣一愣,甚至忘了哭泣。
一直到晚飯時候,腿都快被兒子給坐麻了,也沒說句累。
本就是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眼下的青影足以說明,為了趕路肯定好些天沒好好休息了。
金珠看得心疼,趕緊讓下人擺飯。
三小只第一次跟親爹一起用飯,自然是激動不已,恨不能都掛在他身上用飯。
金珠跟獨孤墨佩說了幾句,便站起身離席。
她去了浴房,讓人准備了沐浴的東西,又親自給他挑了換洗的衣物。
君輕塵在鎮國公府隔壁弄了個攝政王別院,還在院中單獨辟了浴房,砌了湯池。
池上用石管溝通隔間,連到外間火房,日夜灶火不熄,一年四季都能在湯池中沐浴。
獨孤雪嬌去用了幾次之後,十分滿意。
有次無意提起,君輕塵便上了心。
那時他正是討好老丈人和大舅哥的時候,讓人給鎮國公府也辟了湯池。
從隔壁引來石管鋪地,玉石砌成浴池,旋開銅閘池壁的金猊便會張口吐水。
此後,鎮國公府每個主院都有了湯池,再也不用窩在浴桶中沐浴。
早在獨孤墨佩陪著三個兒子吃飯的時候,金珠就已經張羅著去放水了。
此時,湯池已注滿水,房中水氣氤氳,四壁珠光映目,恍如仙境一般。
金珠雖是商家女,自小卻是錦衣玉食養大的,凡事都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她在原有湯池的基礎上,又稍微改進了些,花大價錢買了價值連城的巨大珊瑚屏,將湯池一分為二。
其中一個湯池摻著葯香,灑著花瓣,不僅有花香可聞,還可緩解身體疲勞。
她給獨孤墨佩准備的便是葯湯,且不說他在北冥作戰,十分辛苦,還有可能受傷。
為了早先見她們娘幾個,光是從那邊趕回來,一路風塵仆仆,估計夜間都沒怎么睡的。
她坐在湯池邊,玉嫩的手伸進水里,試了一下溫度。
越想越心疼,淚珠子從眼角滑落,掉進湯池里,瞬間化為飛霧。
「珠兒。」
身後突然貼上滾燙的身軀,金珠渾身一顫,趕緊抬手抹了下通紅的眼角,生怕被他看到。
獨孤墨佩早在走近的時候,就看到她顫抖的後背了。
實則剛剛用飯的時候,她與他坐在一處,關心地問他可有受傷。
他自然是不會說的,便搪塞過去了,不想讓她擔心。
金珠平時大大咧咧的,可偶爾也會敏感,似乎察覺到什么。
她只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便離開了,說是去准備一下。
獨孤墨佩被三個兒子纏著,也不能立刻追上來。
等把三小只喂飽,讓奶娘帶去哄睡,便馬不停蹄地過來了。
獨孤墨佩從背後把人牢牢抱住,腦袋擱在她肩頭,細嗅她發上的清香,聲音輕軟。
「寶貝珠兒,是為夫錯了。」